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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9 开诚布公（第1页）

在跟宋良甫打了个照面之后，陆肆月便没了周旋的心思，直接在粮油铺后院换上一早准备的衣服，撇下司棋和司墨两人，直接翻墙离开。本来打算做做样子再换装出门，却因为宋良甫的突然出现而只得作罢，甚至连露儿他们都来不及通知，便直接去了宋良甫下榻的客栈，而对方果然等在房间里。“陆公子？还是说，我该称呼一声将军夫人？”看到陆肆月出现，宋良甫并不惊讶，而是淡笑着打量对方。“行了，明人不说暗话，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？”陆肆月随意摆手，径自坐在宋良甫对面，那双微眯的眼睛望着对方，似有探究。宋良甫任凭打量，笑着没有回话，只是同样挥手把青元赶出房间，然后给陆肆月倒了一杯茶，礼貌的放到对方面前。“若说只是碰巧，不知夫人以为如何？”宋良甫笑望着陆肆月。“你觉得我会信？”陆肆月皱眉，表情十分怀疑，甚至带了点嘲讽。“信不信，这就是事实。”宋良甫笃定的语气，让陆肆月眉头越皱越紧。“我来邾城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，至于是什么生意，夫人应该心里有数。而夫人在邾城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，今日看到夫人贴身丫鬟在路边张望，又见有马车停靠，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马车上坐的是谁。”见陆肆月不说话，宋良甫一边喝茶一边解释。“我与夫人不说有什么交情，但也算得上有缘，当初的武连山不说，如今这邾城的生意，将军府名下那几家粮油铺子，心动的怕是不止我一家，所以……。”宋良甫言尽于此，但事情的大概也说的十分明白。宋良甫无意看到了司棋，猜到陆肆月就在马车上，如今将军府的产业因为南下赈灾的原因，交给了将军夫人处理，而邾城的铺子因为掌柜和管事发灾难财的事情已经被衙门处置，外边都说大将军公正无私，将军府更是业界楷模。而不管说的有多好听，都避免不了将军府名下产业受到的巨大影响，那些庄子和铺子，很多人都盯着想要分一杯羹，宋良甫自然也不例外。盈利是一回事，搭上将军府这层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，总之，百利无一害。“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吧！哪里能够想到堂堂的将军夫人，竟然就是全武药行的陆公子，一手医术出神入化，而且武艺高强，身边更是能人环伺，叫人惊讶。”宋良甫望着陷入沉思的陆肆月，借着举杯喝茶的动作隐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。既然一早就知道陆肆月身份，要想查出陆肆月行踪自然易如反掌，只需要叫人盯着衙门，然后再留意将军府名下产业，在有司棋出现的地方守株待兔，自然能够来一场毫无破绽的巧遇，叫人防不胜防。当然，这些事情宋良甫是不会告诉陆肆月的，而陆肆月就算怀疑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种事情跟他撕破脸，毕竟还等着一起赚银子呢！“这世道于女子来说诸多约束，为了方便才会女扮男装在外行事，还请宋公子多多包涵。”陆肆月拱手示意，看起来洒脱又随意。“夫人愿意相信宋某，有银子大家一起赚，自然是再好不过，只是听夫人的意思，日后还是要称呼一声陆公子，是吗？”宋良甫何等聪明，自然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。“如果宋公子不介意的话。”陆肆月眸光一闪，望着宋良甫如是回答。“自然是不介意的，只是你我关系，私下里倒也不必拘谨至此。”宋良甫的回答让陆肆月松了一口气，这是一切还能照旧的意思，同时又忍不住有些疑惑，不拘谨又是个什么章程？“私下里你可以称呼我一声宋大哥，我叫你一声肆月如何？总是公子来公子去的，反而显得生分，要知道，这生意是要长长久久做下去的，光谈银子多伤情分？”宋良甫的话让陆肆月恍然大悟，心里却忍不住嘀咕。她倒是只想跟人谈银子，这样多省事啊！不过，她也不介意多个大哥给她行方便，毕竟这宋家可是皇商，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摇钱树，现在便宜她了。“如此，肆月便斗胆叫一声宋大哥，以后还得麻烦宋大哥多多关照了。”搭上宋家这棵摇钱树，陆肆月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。“你都叫我一声宋大哥了，关照那是自然的，不过……。”宋良甫说到这里微微皱眉。“不过什么？”陆肆月有些好奇的望着宋良甫。“可惜你始终都是将军府的当家夫人，这般抛头露面，时间长了恐怕还是有所不妥。”宋良甫面露担忧的皱了皱眉头。“这有什么？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？”陆肆月不以为意的挥手表示。“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，大将军也并非蠢笨之人，就算你武艺高强，也难保不会被人发现，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两个贴身丫鬟跟着，要是我没猜错的话，那两个丫鬟并非你的人吧！”宋良甫一边说，一边不落痕迹的打量陆肆月。陆肆月身边的人很有意思，那些铺子里的管事和掌柜虽然都是女子，但只要留心就会发现，掌柜和管事一文一武，向来形影不离，京城如此，恒城也是如此，想来在郓城那边也是一样，与她身边丫鬟正好相反。那个叫司墨的丫头单纯就是个伺候人的，普通，却看得出来受过教导，至于那个叫司棋的，武功虽然不高，却是个聪明通透的，所以对外的事情多是她经手，看她对铺子上的事情如鱼得水，想来也是刻意教导过的。“那两个丫头是将军派给我的，而且我的事情将军都知道。”陆肆月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，反正也瞒不了多久。“将军都知道？”宋良甫很惊讶，虽说武将大多不拘泥于小节，但这也太……。“是啊！”陆肆月点头。“看来将军对你真的很好，竟然这般宠溺，世间可少有人能这般纵容自己妻子的。”宋良甫眸光微黯，垂眸借着喝茶的动作隐匿了表情。“啊？哈哈哈哈哈，那宋大哥可就猜错了！这可不是什么纵容宠溺，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。”陆肆月摇头大笑，没想到在旁人看来，自己和萧夷陵之间竟是这般关系。如此看来，他们之间的伪装倒是十分成功，骗过了皇帝不算，连旁人也都骗过了。“这话是何意？”宋良甫眸光微闪，表情诧异的望着陆肆月。“这个嘛！”陆肆月若有所思的皱眉，想着以后跟宋良甫在生意上少不得会接触更深，与其让人提心吊胆的防备，不如开诚布公的说清楚，省得日后有嫌隙。“如今将军府管事的是表小姐，府中产业自然也在对方手里，将军想要把掌事权拿回来，便少不得我帮衬，所以我帮将军拿回将军府掌事权，而将军对我要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，适当的时候还能遮掩一二，彼此互惠互利。”陆肆月的解释让宋良甫听得一愣，然后问。“你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，掌事权你拿的名正言顺，为何还要如此谨慎？”甚至可以说是迂回麻烦，宋良甫实在无法理解。“事情哪有那么简单？这中间不是还夹着个老太君吗？如果没有皇帝赐婚，这当家主母的位置说不定就是那位表小姐的，如今我横插一杠，换了谁都会心生怨怼，更何况将军在外十年，将军府的产业一直旁落在表小姐手里，想要拿回来可没那么容易。”陆肆月这么一说，宋良甫也就听明白了，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，这人心向来最是难测，那位表小姐若是一直以当家主母自居，如今要是生出什么异心，也不难理解，怕就怕对方早有防备，这会儿正等着陆肆月出招呢！“难怪你会亲自南下，还夸口代将军府捐赠百万。”宋家也是大户人家，里边的弯弯绕绕，宋良甫随便想想就能明白。“表小姐说府中库房虚空，这几年贴补西北大军的银钱也是越来越少，不然大将军也不会与我交易，想要拿回府中掌事权。南方水患的时候，表小姐借故为难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。”陆肆月耸肩，对于这无妄之灾倒是不以为意。“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，这表小姐的私心，反而成全了你。”宋良甫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，扬起嘴角笑得玩味。“没办法，运气好！”陆肆月说着也是咧嘴一笑，恒城的产业被她收拢，如今邾城的产业也有了借口整顿，大半个南方产业从此旁落，不知那位表小姐会做何感想。“如此，这邾城的产业不知你想如何处理？”宋良甫话音一转，让陆肆月回神望着他。“本来没什么打算的，但宋大哥你在的话，我倒是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。”陆肆月眸光流转的透着狡黠，笑得像只小狐狸，惹来宋良甫轻笑。“你这样子，就不怕大将军找你麻烦吗？”好歹也是人家府中产业，哪能叫陆肆月这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？“不会，我们早就说好了，只要保证西北大军补贴无碍，将军府中库房充盈，其他的都是我说了算。”陆肆月说得甚是骄傲，却叫宋良甫听得眉头一皱。“所以，大将军这是把你当成了摇钱树？”“不不不，是我把他当成了聚宝盆。”陆肆月摇头否认。要知道，顶着将军府这个招牌，别说京城横着走，整个大凤朝都可以得三分薄面，有了这点关系和权利做后盾，陆肆月几乎可以想见日后办事会有多顺利，肉眼可见的财源滚滚啊！“……我以为你们是夫妻。”宋良甫表情一言难尽的望着陆肆月。外边的人还说两人感情极好，鹣鲽情深，只羡鸳鸯不羡仙，谁不说皇帝赐婚成就一桩美事，结果呢？呵呵。“夫妻也有很多种啊！”陆肆月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。“你说的对，这世上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？只是相识一场，替你觉得有些可惜罢了。”宋良甫说到最后，语气难掩遗憾。如果他们在皇帝赐婚之前相遇，或许，就没有萧夷陵什么事了，论权他或许比不上，但是论财，这大凤朝又有谁能与他比肩？更何况，财能通神，权又算得了什么？一瞬间，宋良甫的眼神变了又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