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大将军的夫人不远千里,惦记戍边的大将军安好,长途跋涉赶赴边关,情比金坚。所以护送将军夫人的车队进城时,很多人都在偷偷观望,想要看看这个能让大将军娶进门的女子是何模样。但一如京城传言,大将军和夫人鹣鲽情深,在城外迎来车队后,大将军便直接上了马车,把夫人径自带到了将军府,而且以夫人长途跋涉十分辛苦为由,谢绝了访客。至于将军夫人陆肆月,其实一直都在将军府里待着,别说出门,连床都没能爬下来,在崔灵走进内院的时候,甚至还能听见房间里的咒骂声。“你干了什么?”崔灵皱眉回头,望向旁边的萧夷陵。原本以为会在城外见到陆肆月,结果陆肆月没来,崔灵只能坐在马车里代替陆肆月被萧夷陵迎进将军府,一路上谁也没能窥探到马车内的夫人真容,一直到进了将军府,崔灵因为惦记陆肆月,所以让萧夷陵带到了府中内院。“夫妻间还能干什么?”萧夷陵理所当然的斜了崔灵一眼,后者咬牙瞪了他一记。“我有事跟月儿说,大将军随意吧!”崔灵毫不客气的赶人,萧夷陵也不纠缠,只是离开前说了句。“她早上没吃东西,我让人送些吃的过去,你记得让她多吃一些,太瘦。”萧夷陵说完转身就走,要不是急着见陆肆月,崔灵真想跟对方打一架。这说的什么屁话,她要是敢在陆肆月面前这么说,十足十会被陆肆月口水喷一脸。一直到走进门房门,听了一路陆肆月咒骂萧夷陵的话,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。听到开门声的陆肆月狠狠瞪向房门口,本以为会看到萧夷陵那个欠扁的混球,结果却意外看到了崔灵,顿时惊讶的从床上坐起,结果却疼的差点栽倒在床下。“哎哟!”陆肆月表情扭曲的扶着腰,好不容易才在床上坐稳,整个人都出了一层虚汗。“你没事吧?”看到陆肆月疼得倒抽气,崔灵也不免担心的上前皱眉查看。“别!我没事!”陆肆月伸手止住崔灵查看的动作,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脖子,甚至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下。扫了依言陆肆月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痕迹,还有对方衣衫随意披挂的样子,崔灵抿着嘴心情十分复杂,干脆坐在床沿直勾勾盯着对方。“你怎么来了?”陆肆月被崔灵看得浑身不自在,只好僵硬的转移话题。“当然是为了平安护送将军夫人抵达西北。”毕竟是在武仪观焚香祈福的时候决定到西北的,武仪观出几个人护送也是情理之中,至于为什么不去将军府另外调兵遣将,这不是将军夫人着急,所以就没顾上吗?要不是为了避人耳目,免得被人察觉不对劲,也不至于要制造这么着急的假象。“我还以为你们就打算做个样子。”陆肆月没想到这事情闹的还挺大,连崔灵都来了。“要是做个样子能够遮掩过去,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?”崔灵冷哼。“呵呵!”面对崔灵的冷哼,陆肆月表情尴尬的赔笑了两声。“不过,看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,我应该是白来了。”崔灵扫了陆肆月一眼,表情十分调侃,让陆肆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,然后想起什么的问道。“你都跑这儿来了,是不是送去京城的信都没到你手里?”“京城那边有你小师妹看着,完全没有问题,你要是有事吩咐,也还有熙儿和吉儿她们照应,怎么?你遇到了什么非得让我出手的事情不成?”崔灵挑眉望着陆肆月。这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,她们走的小心翼翼,除了跟京城报备平安,更多的就是传信将军府这边,只是传信都以陆肆月名义发出,多为报平安。有关李刑的事情卫茅送出信件没多久,昨天反馈才送回卫茅手里,至于为什么崔灵没收到,估计是想着她本就往西北走,而且很快就会抵达,便没再刻意传信,只是告知了卫茅,崔灵假借护送陆肆月为由,已经来了西北。这阴差阳错间,陆肆月听到崔灵的话以后,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,然后定睛望着沉下脸来,表情讳莫如深的崔灵细细打量。“那小子倒是命大。”许久,崔灵才低声哼了句,回想当年重伤被陆肆月所救,若非事先答应把这条不想要的命给了对方,她也不至于一念之仁,在陆肆月的要求下放过李刑。“不光是命大,还想恩将仇报呢!”陆肆月也跟着哼了声。如果崔灵当初跟她说实话,或许她就不会同情心泛滥的救下李刑了,如果没有李刑,丞相府也不会得到修罗殿这个助力,这么多年在幕后也不知为丞相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,如今都开始通敌叛国了。“你当初不是说生命无价,有救无类吗?”崔灵嗤笑的望着陆肆月。“咳咳!那个时候我又不知道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。”陆肆月表情略微有些尴尬,当初年少热血,可不就是好为人师么?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。”崔灵斜了陆肆月一眼。“……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,现在人家杀上门,你打算怎么办?”陆肆月转移话题道。“这件事情你不应该问我。”崔灵垂下眼眸,面色沉凝的说道。“可卫茅说要等你消息才能决定。”这两人怎么回事?互相推诿还是怎么滴?陆肆月皱眉狐疑的望着崔灵。“都多大的人了,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。”崔灵皱眉呵斥,脸上表情淡淡。“毕竟你当初留了对方一命,卫茅这不是尊重你么?”陆肆月的话音才落,就被崔灵狠狠的瞪了一眼,她急忙做了个封口的手势。当初的事情怪她,但卫茅却认定是崔灵的主意,陆肆月也懒得解释,所以她此刻定睛望着崔灵,不确定对方会做出什么决定。“咚咚咚!”门外敲门声想起的时候,崔灵收回思绪,和陆肆月一起望向门口。“夫人吉祥!”门外走进来的司棋,手里端着个托盘躬身行礼。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陆肆月瞪大眼睛望了一眼司棋,然后又望向崔灵。“你身为将军夫人,身边怎么能没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?司墨那丫头不够机灵,所以就带了司棋,而且这边的生意也要人帮手。”崔灵白了陆肆月一眼,解释道。“所以武仪观焚香祈福的时候就是司棋跟着?该不会司墨一直都不知道我在这边吧?”陆肆月很是惊讶,京城那样的地方竟然还能瞒这么深?“你小师妹的本事。”崔灵也没想到沁宁身份那么金贵,而且还有个痴心不改的侯爷处处维护,这点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。而崔灵之所以毫不犹豫的来西北,也是不想触景伤情,毕竟不是谁都能十年后破镜重圆的,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“小师妹威武啊!”陆肆月没有留意崔灵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,随后想到什么问道。“这边生意不是说了交给山奈和卫茅吗?你带司棋过来做哪门子的生意?”“当然是将军府的产业,你做了那么多安排,不会把将军府给忘了吧?”崔灵挑眉望着陆肆月,后者想了想,似乎,好像,是忘了哈!“夫人,还是趁热先吃点东西吧!事情晚点说也没关系的。”司棋端着温热的菜粥送到陆肆月面前,后者扫了她一眼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这下子,边城可要热闹了。崔灵在陆肆月这里说完京城的事情后,把司棋留下就走人了,陆肆月知道她是去找卫茅,所以也没有挽留,倒是特意吩咐了司棋,今天一天不见客,包括萧夷陵。被列入禁止名单的萧夷陵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示,只是吩咐司棋把陆肆月照顾好,然后就出门办事去了,也不知是去办的什么事。陆肆月养了两天又是生龙活虎的想要出门,结果却发现自己被禁足了。“萧夷陵是什么意思?凭什么禁我的足?”陆肆月不高兴,而且还很生气。因为身体愿意你躺了两天不问世事也就罢了,这会儿外边肯定热闹,结果她却被人给禁足了!这叫什么事?“夫人,将军也是为了您好,这会儿外边乱着呢!”暗三头疼的望着陆肆月。将军为了护住夫人,把能够调用的暗卫都放到了夫人身边,他自己反而处处漏洞,这让暗三很担心,如此多事之秋,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。“外边什么时候不乱了?”陆肆月表情嘲讽的冷哼。“这次不一样。”暗三无奈的望着陆肆月。“哪里不一样?你给我说清楚了!”陆肆月双手环胸的冷眼望着暗三。“这次朝廷送来的粮草,交割的时候发现都被人动了手脚。”暗三也没有隐瞒,反正这事情很快就会闹大,也没什么好隐瞒的。“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?”不然城西那场大火是为什么烧起来的?陆肆月莫名其妙的望着暗三皱眉。“咳咳!”暗三望着一无所知的陆肆月,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。“咳什么咳?你倒是说啊!”陆肆月有些急性子的追问,总觉得自己躺了两天,似乎错过了很多东西。“那些粮草,全都变成粗糠了。”暗三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,望着陆肆月表情尴尬。“你说什么?!”陆肆月瞪大眼睛望着暗三,觉得吴广德应该不会蠢到这种程度才对,毕竟城西发现的那些粮草数目也对不上,所以有本事把粮草全部换成粗糠的……。萧夷陵,这男人是真的心黑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