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师妹一开始也没说这么详细,只说那少年其实是个杀手,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少主,屠戮了一家三百八十一口后,对她这个知情人也打算斩尽杀绝,而大师妹为了保住性命,不让冤魂枉死,以便日后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,所以才会对那个杀手见死不救。”“你信了?”萧夷陵好笑的望着陆肆月。“我那个时候才多大啊?都还缠着丞相求父爱呢!大师妹那么说我当然信啊!谁知道卫茅会找上门来,我才知道自己天真的离谱。”只要一想起来,陆肆月就觉得脑袋疼,她当时到底是有多天真烂漫,才会蠢得这么清醒脱俗?“大师妹为了藏匿卫茅,故意引开追杀,却不想还是被李刑的人找到,双方激战过后,一起跌落山崖,被水流冲到了下游岸边,刚巧为我所救。本来大师妹心愿已了,不肯苟活,后来师父让她报恩,帮忙调查我母亲的死因,还有陈家的事情,大师妹就联系了以前无欢宫的姐妹,结果被卫茅得知追了过来,然后跟大师妹一起留了下来。”“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猜到,他们都以为当时那个少年死了,毕竟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,修罗殿也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,谁知道那人竟然藏在丞相府,就这么灯下黑了近十年,也是没谁了。”陆肆月十分感慨的叹了一声。“崔灵查出了你母亲的死因,知道丞相不是心中所想以后,你就开始计划报仇,直到皇帝赐婚是吗?”这还真是阴差阳错,也不知丞相知晓真相后,会不会想要打死当初找陆肆月代嫁的自己,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脖子上套绳子吗?纯属自己找死。“是啊!一开始我还不相信,不过真相面前,容不得旁人狡辩。”说到这里,陆肆月的表情沉了下来。“你倒是厉害,竟然短短几年就能做到这个程度。”萧夷陵心中很是佩服。“报仇是谋划了几年没错,但其他的却是很多年前,从我母亲买下武仪观那个山头的时候开始就在谋划了,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缺银子?”陆肆月白眼一翻,惹来萧夷陵轻笑,这丫头估计还在计较他坑的那几笔银子呢!“那个时候时机不成熟,我人也小,所以不能放手做事,这两年倒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所幸结果不坏。”陆肆月说完咧嘴一笑。“那你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我这股东风?”萧夷陵凑近陆肆月问。“要谢也是谢皇上啊!这婚可是皇上赐的,又不是你求的?”陆肆月白了萧夷陵一眼,大喝一声策马离去。望着陆肆月远去的背影,萧夷陵脸上笑容慢慢收敛,想着经此一事,陆肆月的身份还有她背后的人和事都不在是秘密,他便忍不住忧心。都说怀璧其罪,陆肆月便是如此。“公子,查到了,最近在关外走得勤的商队只有几个,我们遇到的那个商队是宋家的。”别庄小院的书房里,李刑手里还拿着京城那边送来的消息没看完,侍卫便走进来喊了声。“宋家?你是说皇商宋良甫?”李刑抬头望向侍卫,压下了手里的那份京城来信。“是,听说宋良甫之前来过一趟边城,跟关外的游散部落谈了笔生意,后来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了下边管事,而那管事又带着人去跟各个游散部落认了脸,似乎接下来的生意还有人合作,并非宋家独占,至于合作的对象,便是京城的全武药行。”侍卫把话说完之后,李刑听得愣在原地。听到全武药行几个字后,之前很多解不开的结突然就解开了,全武药行是武连山下武家村的人开办,一开始就是找了宋良甫合作,借宋家的势保驾护航,短短一年多的时间,就成了京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全武药行的药丸供不应求,这在京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,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不为过,而这样的铺子不光跟宋良甫有关,还跟卫家庄的遗孤有关,而这话卫家庄的遗孤甚至还救了陆肆月,至于陆肆月,那可是武连山的主人,甚至还是陈家后人。陈家在二十年前可是大凤朝首富,名下的普世堂更是家喻户晓,如果不是陈家只有一个独女,还没有继承医药家学的天赋,陈家也不至于落在丞相手里,最终只剩下一个陆肆月,连半点家业都没留住。“陆肆月,陆肆月,哈哈哈哈哈哈!”李刑喃喃着陆肆月这三个字,突然笑得面目狰狞。都是这个女人,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救下萧夷陵,又怎会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?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山野村姑,却不知这丫头藏得比海还深。陈家的医术,无欢宫的武功,这么多年幕后的栽培,哪里是个山野村姑可以比拟的?早在陆肆月嫁进将军府,却没有被人赶出来,甚至还活得很好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,那女人根本就不像外表那么简单。“公子?!”侍卫望着狞笑的李刑胆颤心惊。“之前小姐安排的人呢?”李刑喝问。“还在查陆肆月行踪。”侍卫如是回答。“陆肆月必然还在边城,不在萧夷陵身边,也会出现在全武药行的铺子里跟那个卫家遗孤见面,传令下去,此女留不得,格杀勿论!”“是。”陆肆月抵达边城的时候,没有跟萧夷陵一起去城内的将军府落脚,而是先去了卫茅之前安排的落脚点,那里有他们的人在传递消息。“小姐!”看到陆肆月出现的时候,守门的人还有些惊讶。“卫茅他们回来了吗?”陆肆月问。“管事他们还没回来,不过吩咐传回京城的信已经送出去了。”守门人如是回答。“嗯!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些,加强巡逻戒备,如果有事发生,记得保命要紧。”陆肆月听得卫茅他们还没回来,但信已经传了出去,不由得停下脚步。“小姐,要给您收拾房间送热水吗?”看到陆肆月停下脚步,守门人望着她问。“不用,我另外找地方歇脚。”陆肆月想到什么的扫了院子一眼,然后皱眉又走了出去。“夫人!”在陆肆月走出门后,暗三便悄然出现喊了什么。“我知道,人多吗?”陆肆月看似平静,眼中却眸光流转的询问。“十五人,三小队,呈包围趋势。”暗三眉头紧皱,看起来神情十分紧绷。“……。”她身边只有六个人,这人数对比差距有点大啊!也不知道对方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动手,看暗三这个样子,对方怕是随时都准备出手,在这边城繁华的地方,如此肆无忌惮,可见背后有人担着,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啊!“之前你们收到消息称,有人会对粮草出手,现在出手了吗?”陆肆月问。“已经都安排好了,就等将军来呢!”暗三不甚明白陆肆月为什么会这样问,却还是恭敬的回答。“很好,知道对方把粮草都藏哪了吗?”陆肆月眼睛一亮。“还在城里,估计是想在城里直接找商队销赃,不然自己沾手送出去容易出问题。”别人运走的话,就算事情败露也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,牵扯不到自己身上,就算是粮草被偷,也不过是监管不力罢了。“很好,把人引过去。”陆肆月咧嘴一笑,满脸都是算计。“啊?这……?”暗三微愣,眉头微皱的想说将军似乎另有安排,但夫人看起来好像也有自己的计划,他要听谁的?“不用担心,派个人去跟萧夷陵打招呼,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,不过是计划提前罢了,不会影响什么。”陆肆月望了暗三一眼,后者急忙点应了一声是。暗三打了个手势,原本负责保护陆肆月的暗卫,其中一人突然脱离队伍疾驰离去,渐渐形成包围趋势的刺客一看,突然就动了手。这是行踪被发现,对方察觉人数不敌,所以准备找帮手,如此一来他们只能尽快动手,不然引起骚动也是麻烦,毕竟这是在城内,城里还有监察使团。“带路!”看到刺客出现,陆肆月低声对暗三说完,趁着暗三奔出去的时候,陆肆月自己断后踢飞了一个刺客,甚至还挑衅一样的跟刺客比划了几招。一行人且战且退,在暗三的领路下慢慢向城西的贫民区跑去。“你说什么?”萧夷陵得到消息的时候,正跟人在书房里商量明日接旨的事情,结果却听到暗卫来报,陆肆月城中遇刺,情况十分危急,当下就惊了。“疯了吗?这可是在城里,监察使团还在呢!就这么放肆?”暗一表情愕然,话音刚落,萧夷陵已经纵身冲了出去。“将军!”暗一大喊,表情懊恼一瞬,跟着也追了出去。陆肆月等人且战且退,刺客紧紧咬着不放,一行人伴着刀光剑影,扰乱了城西这一片的安宁,只是求生和规避风险的本能,让这里的人全都龟缩起来,连偷偷打探的意思都不敢有。偏僻的院落,破败的跟周边几乎融为一体,如果不是暗三带路,谁也不会想到,在这样一个被贫困包围的地方,竟然藏着可以让所有人果腹过冬的粮草。看似安静的院落,因为陆肆月和刺客的到来突然变得热闹起来,暗处潜藏的护卫适时出动,本来是陆肆月和刺客的争斗,突然变成了三方混战。望着自己制造出来的事端,陆肆月嘴角笑容不改,甚至还示意暗三放了一把火,这举动彻底嫉妒了守护院子的护卫,一时之间刀光剑影,血花飞溅,情形越来越危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