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中的乃是三日后才会发作的毒,此便不会让下毒者的行为变得那么不合理,算是加强了他们夫妻二人乃是被人下毒的可信度。这传闻一传,百姓们对此猜测纷纷。时非晚倒落了个清闲连楚北军中的人都不敢再来打搅她。她也没有出府之意,只吩咐了一些人交待了一些事,便懒懒歇在了王府中看书,直至岑隐身边的阿石走了进来时非晚才抬了下眼。
“世子妃,您想见的人带到了,世子妃现在可要见她。”阿石跪地问。
“圣莲宫宫主?”
“是!”
“带我去。”时非晚道。
说罢便起了身,随着阿石走了出去。
时非晚随阿石来到了一处被看守着的擎王府的院子里。一入院时非晚便瞥到了院中所立着的一位容颜毁尽的老妇。虽是老妇,可她身形似竹,负手而立,只看背影便已让人感觉到了几分威严。时非晚扫向那背影时目光定了定,袖手略紧。
正要往前走近,这时耳侧却落响起了一道听似沙哑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:
“阿晚不如停步,”
音自院中而起,时非晚步子一顿。
“你救了我一命,算是还了我一场自小教你养你的恩情,师情已清,你与我并无任何瓜葛,不如两忘。”那声接着又起。
只时非晚稍许步子却还是再移,直接行至了院中一处石桌旁坐了下,慢悠悠的倒了两杯茶水,一杯自己一口饮尽,一杯放至了对面,微微抬了抬头,回道:
“婆婆自小便煞费苦心,费尽心思,琴棋书画样样将我教成了拔尖,如今用一句‘两忘’怕是打发不走我呢。婆婆的的身份以及你那圣莲宫这半年以来给我添了不少麻烦,师恩可清,但婆婆当知,我今日并非为叙旧而来。”
听到这,前方那人才转过了身来。恰好与时非晚微抬的杏眼相撞,眸色微微一凛,回道:“阿晚可是变了许多。”
“那婆婆是觉得阿晚更符合您的要求了,还是让您失望了?”时非晚杏眼里含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“满意也好,失望也罢,这些都已与我无关。阿晚来这既不是为了叙旧,便只是为求一个答案了。”
时非晚举杯,“婆婆既知此,何不实言。”
老妇顿眸,视线里落过时非晚端杯一饮而尽的动作,的确是她记忆里的那张容颜,可那举手投足间已完全不见昔日半分影,一双眸子古井无波,又深不可测。此绝对已不是当初那个娇娇闺女!此的确是定北女侯!名不虚传的定北女侯!
“哪还需实言。都说阿晚聪颖,想来便是不来这一趟,你心中也早已明白:外边所传乃是真,我对你,的确是存了栽培之心!你自幼便是我挑中的一颗美人棋!”老妇回道。
如若不是别有目的,为何偏偏挑了一位如此绝色的女子,教她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自小苛刻,样样教到拔尖才肯收手。
时非晚是她有意栽培出来的——这的确是一个不用过问其实就已可以肯定的答案!
“不过,我从未用过阿晚。初心确有我的目的,但阿晚这颗美人棋,我却迟迟没舍得用过!阿晚实在是多此一问,难道,我没用过你,你感觉不出么?不然,怎地从未让圣莲宫的人接近过你?”
“为何?既如此煞费苦心,又为何不用?”时非晚小脸再仰。
“教了你十年,便是仇人也教成闺女了。天底下哪有父母舍得将女儿当棋。”老妇叹了口气,回道。
此完全是一个能解释得通的回答!栽培了那么久,那么苛责的栽培,动机不可能纯粹。但动机可以变质,她言下之意便是指此。
十年师恩,说她不舍用此棋,这个答案实是听之就可信。除此之外,也已寻不出第二个答案了。
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