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叔轻拍了两下我的手臂,“佛家讲四万八千法门,漫天神佛,十方净土,其实求得只是一心,栩栩,只要你不忘初心,为师坚信,你会大有作为,这些年,你从未令我失望半分,即使我沈万通现在闭眼,我也感恩上苍,让我在古稀之年,拥有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徒弟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
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对我说这些,眼泪忍不住下来,“您别这么跟我说话,我害怕。”
“你怕什么。”
“怕你没了。”
我巴巴的看他,“一般都是要没的人才会说好听……”
“滚!”
沈叔中气十足的斥我一嗓,“没你个头啊,袁穷不死我闭你个眼,你个叉烧!”
我憋了几秒,“师父,您说您一个快八十岁的人了,好歹也是大师,能不能稳重点,再者,您骂我没用呀,我会反弹。”
“阿明啊!!”
沈叔作势要找东西打我,“翻天啦!”
我扭头跑到院里,回头瞧着正房笑,笑着笑着眼里又流出眼泪。
看向遥远的天际,阳光终于从云层中穿透出来——
突然想起普希金的诗词,谁能不迟不早的成熟,逐渐对生活的冷酷学会接受,谁就是幸福。
回屋给爸爸去了短信,告诉他我今年又没考上,决定不念书了。
爸爸拨回电话,“栩栩,没考上高中没事,但不能就此不念书了啊,哪怕去读个中专呢。”
“意义不大。”
我应着,“我有些同学也去读了,为了将来能分配个工作,我做先生这行当,要去学什么呢?”
爸爸叹了口气,“栩栩,你这年纪,不念书太可惜。”
“不是不念书,该学还是要学。”
我平着声,“您知道我运气不好,升学考对我来说是个难关,与其那样,还不如静下心好好读书,只读书,毕竟我有要做的工作,我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。”
心态很微妙的转变,在沈叔这里,我不认为不考学是错误的决定。
等的是个机会,若是能拿回命格,我日后怎么找补都行,考大学也没年龄限制。
但是一面对我的父母家人,想到他们对我的殷切期盼,便会止不住的内疚自责。
曾经我幻想做一个特殊的人,不懂事时我对钟思彤还表达过羡慕,只因她身体不好经常要请假,我想我也常生病就好了,那样就不用上学了。
十二岁那年。
我终于特殊上了。
成为倒霉界的头牌。
站出去舍我其谁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