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席嵘这道孱弱病态的声音,黎可可背脊都僵了。她赶忙捂住手机,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身后床上的人。
席嵘醒了,无力地睁着眼看着她。几秒钟前喊了她一声,嘴唇还是微微开着的。
电话那一端,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。
黎可可旋即回过神,就冲那头的傅尧寒说:“你忙,我就不打扰你了,早点休息。”
挂了电话,她都余惊未定,握着手机的手摆在自己腿上,指尖还有些颤。
“可可?”席嵘像是不确定她在这儿,又试探般地喊了她一声。
黎可可这才回了神,转过身的时候,顺道将手机摆在一旁。她伏着身子,低着头细细打量着他,“感觉好些了吗?”
她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,还是很烫,烧没有退。
“你身上的伤口发炎,引起发烧。如果输了液,到了明早还没退烧,就要去市医院。”黎可可拧了拧烟眉,“凌奇奶奶说你不肯去医院,为什么不去医院,自己忍着就能把病祛除了?”
男人坐起身,也不顾左手还插着针头,便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。“对不起可可,对不起……”他将她搂紧,“对不起……”
他一声声愧疚的歉语,仿佛他真的做了莫大伤害她的事。
可她知道,他已经做得够好了。
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,席修走了进来。见到席嵘醒了那刻,他顿了一下。
而后又不慢不急地拿着一瓶药膏,走到床边,摆在床头柜上。“这是用来外敷的药膏,麻烦黎小姐替他擦一下。他也不准我们碰……”席修扫了席嵘一眼,像是对他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感到不悦,“……也不知道你有几条命让你玩。”
席嵘放完药后就出去了。
黎可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,“席嵘你先松开我,我给你上药。”那时站在床边,就看到他伤口开裂渗出了血。
男人不松手,仿佛松开了她就会被人抢走似的。他是有些烧糊涂了,“可可,我明天带你离开花都好不好?可可对不起……”
几个月前他离开花都,黎可可当时送了他一个刺绣的挂件,他一直带在身上。此时此刻,那东西从男人口袋里掉了出来。
他应该是贴身带着,所以有些皱了。
黎可可伸手将掉落在他身侧床畔上的小挂件刺绣拿了起来,放在手里捏了捏,那上面还存留着他的体温。
仿佛这是什么宝贵的东西,他用尽全力去珍惜。
窗外-射来一道车前灯刺眼的光亮,那亮光从雨幕中透过玻璃窗直接刺入了楼上的房间,落在离床畔不远处。
熟悉的车子发动机声音,进入黎可可耳内的那一瞬间,她怔了两秒。
她警惕性地想站起身去窗户边看看,但席嵘抱她抱得紧,她也不敢推他,生怕推到他的伤口。
“席嵘。”她有些着急,拍了拍他的手。“席嵘你勒着我了……”她说了个谎。
但男人却顷刻间清醒了几分,手在脑子之前,便松开了她。又握着她的肩膀,仔细打量她有没有事。
“可可,你的脸色不好,是不是傅尧寒苛待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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