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权妈妈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哭,手里拿着一个酒杯。我走过来她都没发现,我坐在她旁边了,她才全身一抖,擦了眼睛周围的眼泪,问我:“小十三啊,怎么没还没睡啊?”看洪权妈妈朴实的样子,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,我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?他们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,那我妈妈应该挺好看的吧,毕竟我也挺帅的,我自己在心里酸涩一笑。然后点点头,不知道怎么,看洪权妈妈的样子特别让我心疼,我安慰道:“您也别太担心了,我跟师父定能帮您联系到仙家的,仙家都是有道行在身的,不会出事的。”洪权妈妈嗯了一声,继续拿着杯子喝酒。她拿的杯子正是洪权爸爸给我们敬酒用的爵杯,就是古代的那种杯子,那酒杯里的香味我在这都闻到了。洪权妈妈朝着我举杯示意,“谢谢你啊,十三,尽力就好了。”我问洪权妈妈:“您以前听家里的老仙说过这山上可有黑妈妈的道场吗?”洪权妈妈听到我问到这,整个人都是一怔,左右看看然后小声说:“老李家有个旅游山庄,前些年可是赚了不少钱,就在半山腰的地方。”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。然后又继续的喝了两杯,我总觉得那酒有问题,可是人家自己家酿的酒我也不好说啥。“您别喝太多酒了,这么晚了对身体不好。”我关切的说道。此时我忽然觉得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,我跟洪权的妈妈一起回头看过去。那人就站在楼梯的拐角阴暗之处,应该是洪权,我能感觉到目光就是他。洪权妈妈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厉害,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个凡是都依靠仙家的初级出马仙,现在看即使没了仙家,自身也是有本事的。洪权妈妈表情微变,然后说:“十三啊,很晚了,你上楼睡觉吧,俺也该歇歇了。”我嗯了一声,看了一眼表,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。我上楼之前,洪权妈妈的表情很微妙,我说不出那表情的含义,有同情还有离别,总之非常复杂。我在上到二楼之前,也提醒道:“您也早点睡。”我说完洪权妈妈似乎有点震惊,然后朝着我做了个口型,我一开始没在意就进屋躺下了。洪权还在屋里打着呼噜,跟我出去的一样,特别有规律。正常谁家睡着了能这么有规律的打呼噜啊,我真想推他一把说别装了。我躺下在脑海里问白奕言,“怎么样,没事吧?”白奕言回复的很快,“你刚才去看洪权妈妈了?她跟你说什么了?”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口型,好像是在说:“跑!”这时候我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,说不好是什么东西,好像是谁在吹号角,还不是那种正常的号角声,听在耳边就是嗡嗡的声音。之后困意传满我全身,就好像被人灌了安眠药,根本睁不开眼睛。明知道睡觉危险,可压根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,脑子里的意识也不清楚了。在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睡觉了,而且我还感觉到我身边的洪权醒了,趴在我身边闻了半天他才出卧室。不知道睡了多久,我隐约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开始敲东西的声音,那种感觉好像就是楼上正在装修。吱嘎——我听见卧室门开了,瞬间有些清醒,但是仍然把眼睛闭上,不想惊动洪权。这人进来的时候步子很轻,站在我床边呼呼的朝着我脸喘气,喘的气都是一股子酒味。这酒味熏得我直掉眼泪,但是我又不敢睁眼睛,那人脸正对着我的脸。我听到一阵抽泣声,还有几滴水掉我脸上了,然后那人瞬间就消失了。我立马睁开眼睛,看见卧室门关着,那人已经没了动静。我在脑海里赶紧找白奕言,“小白小白,你那什么情况?”白奕言一脸担忧的说:“哎呀我的大哥,你醒的挺快啊,才昏了二十分钟就行了,出乎我预料啊,我来找你。”刚说完,我门就开了,他一进来立马把门关上,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。白奕言低声说:“刚才那个嗡嗡的号角声你听见了?”我点点头,“我就是听见那动静睡着的,但是什么东西?”“无衣号。”啊?我没听清,这玩意我之前没听别人说过啊,《地仙记》里也没看见过。白奕言指了指脑子,然后他在脑子里说了一段话,估计解释得太多他怕别人听见声音就在我脑子里直接传音。这种号是古代用的,当时努尔哈赤的时代最为盛行,其实这是谐音了,原来叫巫医号,后金的时候萨满教盛行,尤其很多部落推崇巫医。巫医之间其实有很多黑术法,也就是后来黑出马仙的开端,刚才这个号角用牛角做的,但是做工极为复杂。在牛角之上刻了特殊的符咒,还要再药水里上八十一天,泡完以后要有七位大巫医在巫神前唱满四十九天的请神歌,这就很累人了。所谓请神歌其实就跟现在跳大神差不多,但是现在的跳大神其实已经简化了不少了,那个时候唱的都是萨满语,还要不停的敲巫鼓,请神接神的动作也比现在复杂很多。做完这些,还要最后大神巫医在号角筒上点睛,说白了就是将符咒之力发挥到顶峰,这个无衣号才能形成。无衣号作用很多,看你在做的时候刻下的是什么符文。白奕言说,现在会做这东西的人几乎都快死绝了,这指定是传下来的古物法器。说到这我想起来,我们喝酒的那个酒杯上面,好像也刻了一些符文,但是酒杯上都是铜锈,我当时没看清是什么,就算看清了估计我也不认识,上古的巫文不太好认。刚才我们听见的是摄人心魄的无衣号,普通人听了吹完以后会三魂不稳,任由别人摆布。而我是出马仙,三魂本来就比正常人稳且强大很多,所以只是睡着了。但是没想到我能醒这么快。“那玩意对仙家没影响呗?”我追着白奕言问道。白奕言点点头,“当然有。”然后给我看了看手里的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