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小米从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门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,黑珍珠似的眼睛滴溜溜的环视周围,在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,并看到诺大的病床上那两抹身影时,喜的张开双臂扑了进来。云子幕本来心情差差的,但是一见到小米,立刻开心的掀开被子,光着脚丫子跳下床,稳稳的接住了扑过来的小肉团。“云爹地,你怎么啦?你是不是跟人打架啦?”小米担忧的捧着云子幕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,小嘴儿都忍不住嘟了起来。云爹地身边有那么多那么多保镖,竟然还被打成这样,看来那个人功夫很了不起呢,等哪天小米也要去跟着学学。云子幕被肉嘟嘟的小手捧着,软软的触感就像棉花糖从心里跳跃了过去似的,心都要化了。“没有,谁敢打云爹地,活腻了他,是云爹地不小心自己摔的。”云子幕抱着小米站起来,回坐到床上。米菁嘴角抽了抽,装作没听见。外界都这么传言,云大少活了二十五年,第一次把自己摔进医院,真的可以写进史册里面去了。现在看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,米菁除了想笑,还多了一份感激。如果让云氏的人知道云氏总裁是被他一个小小的特助打的,那明天自己应该就见不到太阳了吧。就别说云氏的人吧,外面云子幕的那一大批脑残粉,就足够把她生吞活剥了。米菁后背冒冷汗。下意识的对云子幕笑了笑,虽然后者正和儿子聊的火热,根本没注意到她。“云爹地,怎么你们男人们说生病就一起生病呢,就跟商量好了似的。”小米歪着头,特认真特疑虑的看着云子幕。确实啊,莫叔叔也生病了呢,现在云爹地也住院,他俩的病房还离得那么近。云子幕不解,“你们?还有谁?”小米往右侧努努嘴,“莫叔叔啊,就离你不远,我昨晚…”“小米!”米菁立刻打断他。她不想让云子幕知道自己在莫如深那里过了夜,更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和莫如深之间,还有什么别的牵扯在里面。虽然圣天的项目里,那些人已经猜测到莫如深和自己关系匪浅,但是莫如深不许,他们任何一个人就不敢多说出去一个字。“莫叔叔也生病了?还跟我住在同一家医院?”云子幕桃花眸子眯起来,挑眉暗叹,莫如深这保密工作做的却是够深的啊,竟然连自己也瞒住了。他把小米放在自己腿上,刮了一下小米的小挺鼻子,笑的很有心机,“要不要和云爹地一起去看看莫叔叔?”莫如深那铁打的身子,感冒了会是什么样子呢,他倒是很好奇。高高在上帝王般的存在了那么多年,竟然病倒还住了院,有意思,这个时候不去嘲弄一番,还留着过年吗?打定主意,云子幕就怂恿小米,小米看老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,就犹豫着要不要拒绝,但是他好半天没见到莫叔叔了,确实有点想。现在这个点该吃晚饭了,莫叔叔一个人好可怜,肯定也没吃晚饭。米菁看着小米眼珠子里的水雾又要涌上来,无奈投降,臭小子现在运用这套卖可怜的手段倒是越来越熟练了。莫如深紧紧闭着眼睛,刀刻般俊逸的五官清冷淡然,薄唇微抿,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一一落入他的耳中,墨染的眸子越来越暗,连带着周围的气压,也降至零点。她还没来。可能是去忙了吧,说不定下一秒就来了。又过了几秒,她为什么还不来?翻转过身子,背对着门,灵敏的耳膜却自动捕捉每一双走过去的脚步声,有重有轻,有大有小,就是没有她。不来了吧?她一定走了。自己用生病这样难以启齿的借口来留住她,终究是没有多大希望的,病总会好,而她也会走。有那么一刻,他忽然有个消极疯狂的想法,如果自己得了绝症,她会不会从此以后就留在自己身边,寸步不离。她那么善良,肯定会的。但是他做不到,他不想让她担心,或者说,他也没有得绝症。又翻了个身,冰冷的眸子张开,幽暗的看着门口,还是没有来。心底某个地方有火焰燃烧起来,烧的他心烦意乱,整个人都难以抑制的躁动,天塌下来都岿然不动的莫如深,因为等一个女人,终于趟不住了。他猛的坐起来,大长腿一伸,准备去够拖鞋。她不来,那他就去找。门外传来熟悉的说话声,和她独有的脚步声。莫如深心头一喜,以最快速度躺回原位,紧闭双眸,假寐。“莫少,别来无恙啊。”云子幕轻佻的声音响起,满满的嘲弄和戏虐,人未到声先进。莫如深眉目冷下去。睁开眼。坐起来,不看门口的人,直视前方,一条腿曲起,长臂搭在膝盖上,一副慵懒优雅的姿态。这哪里像个病人。房间内暖色的光影从头顶洒下来,男人宛如神祗的面庞笼罩上一层淡淡的柔光,微微敞开的领口里,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肉性感诱人,墨染的眸子里放佛住着一整个浩瀚星空,璀璨又深不见底,只一眼,就要陷进去似的。米菁默默吞了吞口水。岁月好像对这个男人分外眷顾,他依然帅的人神共愤,让人移不开眼。云子幕本来是来看莫如深笑话的,没想到人家看起来还是高冷的没有一丝懈怠,不免有点挫败。“莫叔叔。”小米挣脱云子幕的怀抱,奔向床上的男人。莫如深伸开双臂,迎接小肉团,薄冷的眉眼稍显柔和。抬眸,往米菁的方向看了一眼,“过来坐吧。”并顺势在自己身侧,给米菁空出一个位置。云子幕气笑,“莫如深,你是生病生的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吗?我呢?”莫如深这才抬眸很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,唇,几不可查的弯了弯,“云少腿有疾,要多站立运动。”话还未落,云子幕自己先坐在了沙发上,还示意米菁过来坐自己身边。莫如深脸色很难看。米菁扶额,心里哀叹。谁也没搭理,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中间,坐下来,“我坐这儿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