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禅大师一屁股坐在船上,喘了几口粗气,惊魂未定地看着岸上远处星星点点地火光,催促道:“快划,快——”
“是,师父。”胖大和尚加大了操桨地力度。
眼看离河岸远了,金禅大师方松了一口气,“总算安全了。”
“师父,喝口水吧。”小沙弥递上一个水囊。
金禅大师接过喝了两口,禁不住骂道:“那杜月娘可真狠,仗着她是教中的旗主,不但要把盐运司的库银拿走,还要把老衲辛辛苦苦挣的银子也一两不剩的全部带走。”说着一拍身边的箱子,“幸亏我偷藏了一箱金子在身边,不然的话,就算逃出去也只能要饭了。”
“还是师父神机妙算。”小沙弥吹捧道。
“这一次我们要走得远一点儿,南直隶是不能呆了,咱们向西去河南,在那里重建一座庙,一切重头再来。”金禅大师一边说一边得意得笑了。
“师父大展宏图,一定能够东山再。。。。。。啊——”起字还未说出口,小沙弥惨叫一声,向前扑地倒了,背上汩汩留着鲜血。
“广源,你要干什么?”金禅大师惊恐地盯着那一脸狞笑的胖大和尚。胖大和尚那一脸的络腮胡子不住晃动,手中的匕首还在滴淌着鲜血。
“师父,你这一逃,官府就要发下海捕文书,你拿着这箱金子也逃不安稳,不如就给了徒儿我吧。”广源目露凶光。
“广源,我待你不薄,你竟敢——”话还未说完,淌着鲜血的匕首已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胸口。
广源呸了一声,“死贼秃,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,老子替天行道,替老天收了你。”
金禅大师瞪大了双眼,嘴唇翕动了几下,就此一动不动了。
“扑通”乌篷小船上投下了两具尸体,在河水中扩散出两圈涟漪,而小船不久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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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这是杨牧云上船后对宁祖儿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我说我想你了,你信么?”宁祖儿一对宝石般闪亮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宁公子又说笑了,”杨牧云感到背后一阵发凉,“这是沈大人派给你的案子么?”
“我哪有杨兄能干,都能自己去找案子来办了。”宁祖儿嘴角勾了勾,不置可否。
杨牧云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他交流,对身后的捕快们说道:“你们都上船搜一搜,看看赃物在不在?”
捕快们齐声应了一声,便四下散开。
“杨兄真不是一般的能干,当着南镇抚司的职,却办着淮安府的差事,这杨百户都快成为杨捕头了。”宁祖儿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,说得杨牧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
“姚夫人?”杨牧云看到了甲板上躺着已死去多时的杜月娘惊叫道。
“你认得她?”宁祖儿问道。
“她是两淮盐运司同知姚楚熙姚大人的夫人。”
“她还有一个身份恐怕你不知道,”宁祖儿眼波儿一转,“还记得庐州观音教的事么?她是观音教烈炎旗旗主杜月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