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来陆续出来的童生,好些兴高采烈说取了。
陆琥和陆珍越听越慌,看陆?倒是风轻云淡吧。不过这个弟弟天大的事也藏心里不外露的,可说不好。
现在看到陆璜出来,陆琥和陆珍也问了句:“四弟,考得怎么样?”
“取了。”陆璜得意地说。
陆珍不相信再问:“四弟,你可别吹年,五弟可都说‘听天由命’,你倒说取了?”
“当然了。我亲眼看到县令在我的卷子上写了个‘拾陆’,可不是取了。”陆璜脸红了起来,心虚地往陆?看了眼。
陆珍还要说,陆琥拉了把:“咱们等看榜吧。”肚子里却有些气。陆璜也是陆家子孙,可到底希望是陆?中了,这才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。
县官把卷子都看完了,再无一篇比陆?的那篇好。
取还是不取呢?
陈富过来:“老公祖,是不是该写榜了?天还黑得早,离得远的童生还要赶回家。”
县官点了点头,看了眼陈富,把陆?的卷子放在了最上面,提笔写了个“壹”,把一摞取了的卷子交给了书吏:“按着这个写榜吧。”
陈富呲了呲牙,他给陆?下了那么多眼药,居然没用?
县官却有县官的道理,陆?的才华摆在那,迟早要出头。他不给陆?过,下任来了一样给过,他倒平白得罪了一个官场中人。若是结了这段善缘,日后官场上反倒多个照应了。
把陈富看了眼,唉,到底不是科甲出身,眼界不宽,当个典史已经到头了。
衙役出来喊了声:“放榜了。”就走了回去。
外面的童生又冲回了试院里,那张榜正摆在大棚的第一张桌子上。陆?没挤,不紧不慢走进去。
若是县官精于人情与事故会取他,若是县官有爱才之心会取他,只有糊涂人才会听陈富的。之前,听到的都是这位县官如何精明事故。陆?倒是不担心会落榜,只是想着会是第几。
等陆?走到摆放榜单的桌子前,正看的童生让了开去。
陆?看到了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,唇角微微翘了翘,想到了清晨徐惠然的唇角,也是这样翘起的。
他的唇角又翘了翘,再慢慢拉平,恢复了此刻最需要的荣辱不惊淡然处之的态度。
县官和陈县丞都看到了陆?的表现,两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:此子前途无量,得好好结交一番。
一直提着心的陆琥和陆珍知道陆?中了个案首,陆璜真中的是十六名,要一路喊着拥着陆?和陆璜上了船。
倒是陆?提醒了句:“大哥、三哥,县试都算不得举业,不过是小试牛刀,不值一提。”
陆琥点了点头:“五弟说得是,等四弟、五弟考中了秀才,可得好好庆祝下。赶紧回家,让爷爷、奶奶和娘知道了,也高兴高兴。”
杜阿福听着也笑了,摇得橹飞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