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芳捂着脸,就跑了出去。
蚕姐给吓了一跳。
杨如春都给吓了一跳,嘴张了半天,摸着脸。
陈冬梅把屋子里的人看了眼,跺着脚出去了。出了堂屋的门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打从进了陆家的门,陈冬梅就觉得这些人再不跟从前一样了。她做错什么了,不就是她爹挨了板子,不再是典史。
晚饭因为这个,吃得比较沉闷了。
第二天做早饭的时候,陈冬梅跟从前一样睡懒觉,杨如春气不过,也只能背后骂两声了。
小陆蔡氏却不肯背后骂,一定要当面骂,每天总要跟陈冬梅对骂几句,不然这天像是没过。
徐惠然听着就觉得天天吵着多累。
陆?却很自在,跟从前一样在书房里看书、习字、写文章,累了,抬眼看对面正织布的徐惠然。
“娘子,你不是答应穿了,怎么还没有穿呢?”
“做事哪能穿。”徐惠然左手一提综,右手把梭子穿过去,档拉回来“哐当……”砸实纬线,也砸实了她的话。
陆?把后背靠着背:“我们去岳父家吧,这回岳父帮了忙,总不好不道谢的。”
“用不着的,我爹不在乎的。你要是想谢,等你回了县学再去,就好。娘为了你的事,受了惊吓,安神汤喝了几天,你还是多陪陪娘吧。”
陆?的目光往窗外看,陆李氏其实已经没事了,不过是想在儿子面前表现下她的重要性。
这样的事,陆琥刚娶刘玉秀时就有过。后来陆珍娶杨如春时,也有过。陆?的眉头皱了皱,他娶徐惠然,陆李氏还是头一回喝安魂汤。
陆?的眼睛转了回来,望着徐惠然,有些出神。
徐惠然抬起头看了眼陆?,又低下了头,有点猜不透陆?想什么。头一回,猜不到。
她握着梭子的手有些出汗。
这感觉像前世,那时她也看不透陆?。能看透陆?,是做鬼后。那时,她不去猜不去想,就能知道陆?打什么主意。
陆?站了起来,走出了书房。
徐惠然织布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楼下小陆蔡氏和陈冬梅的对吵声又吵了起来,还夹着凝芳挨打的声音。
陆璜屁股那的皮肉没长好,就起床了。
陆?出去,正好看到:“四哥,起来了?”
“嗯,再不起来,屁股好了,耳朵在聋了。”陆璜一瘸一拐柱着陆?柱过的拐杖往门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