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?直起了身,声音淡淡,把失望掩盖了起来,拿起筷子夹了口菜:“吃饭吧。吃好了饭,我还要看书。”酒盅推到了一边。
“突然改了称呼,家里人会奇怪的。大嫂他们也不成这么叫过大哥。大嫂管大哥叫‘茁他爹’呢。”
“嗯,大嫂还算有良心,没管大哥叫‘狗子爹’。”
徐惠然想笑却觉得不合适,去给陆?和她盛了饭。
陆?吃好饭,就去书房看书。徐惠然收拾了碗筷,也去了书房,她得在那把布织出来。
织布的时候,徐惠然不去看陆?。陆?也不看徐惠然,真专心读书、习字、做文章。
徐惠然在厨房的时候,突然前院乱了起来。
刘玉秀往厨房外看了眼:“怎么了?”
徐惠然也往外张望了:“大嫂,去看看吧。”
“怕是没什么事,要是晚饭晚了。会饿到爷爷、奶奶的。”刘玉秀继续刮着鱼鳞。
正切着菜的郑妈扔下了菜刀:“哎哟,大奶奶,你不去,我去看看。这要是出了什么大事,可就坏了。”扭着屁股就跑了出去。
在那炒菜的蚕姐好奇地往外看,想去看热闹,冲着院子里做着木工活的杜阿福喊:“阿福,出了什么事了?”
杜阿福连眼皮子也不抬,依旧刨着木头。
蚕姐气得把锅铲在锅里狠狠铲了几下:“五奶奶,你看阿福都不理我。”
徐惠然皱着眉头:“郑妈也没回来,怕是不会有什么事。”
她不知道是陈冬梅出事了。前世的时候,陈冬梅好像就这个时候出得事,只是她记不得日子。徐惠然只记得,陈冬梅好像是去邻村看戏才出得戏。
这几日,徐惠然就光琢磨织布、卖布,已经把这事给忘了。
不一会儿,郑妈回来了,可是兴奋着呢:“哎哟,还是四奶奶厉害,叫了个戏班子来,真是热闹着呢。”
“叫戏班子来?”刘玉秀沉不住气问了。
叫一个戏班子,总得几两银子,或许更多。平日里省吃俭用的,也不能就因为陈冬梅喜欢看戏,就叫戏班子来。
陆源说等明年杨如春和陈冬梅都生了孩子,陆璜和陆?考中了秀才叫戏班子,刘玉秀觉得还成。
今年没什么事,就叫戏班子,那不真是浪费。
“可不是,所以才说四奶奶厉害。哈哈,说要看戏就得看戏。”郑妈又切起了菜,“哎哟,这戏班子一来,怕这些菜不够呢。”
刘玉秀想得气,又不能骂,把鱼鳞刮得猛,一不小心刮到手,血立刻冒了出来。
“哎哟,大奶奶。你的手。”郑妈嘴里叫,手就要过来碰。
徐惠然先去握住了刘玉秀的手,拉到了厨房外:“郑妈,你先切菜吧。大奶奶的手,我来弄。”又去舀了瓢水,在刘玉秀的手上淋了下去。
杨如春也跑了过来,兴奋着:“你们想不到吧,那天陈冬梅一闹,四弟床头跪了,二叔和二婶就同意叫戏班子来了。”
刘玉秀按了按拉破的地方,见不出血:“成了,五弟妹。”走了回去,继续刮鱼鳞。
徐惠然想着,难道因为她有了织机,今天又跟王掌柜谈好,今世就不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