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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.直挺挺（第1页）

徐惠然在净房里洗得时间很长，一直到水凉了要冰了才出来。她把抹胸系得紧紧的，褂子的系襻全打了死结。

前世，陆?不曾强迫过她，今世也应该不会。

徐惠然走进了卧室。

陆?穿着本色棉褂子，领口那里微敞，露出喉结和一点锁骨，比平时的文弱多了硬朗。

徐惠然避了开去，不知道陆?下午抛石锁是不是向她证明他是个男人。

床就在那，陆?没去睡，徐惠然也不想上去睡。她拿起了针线活，继续做。

深秋的夜里已经晾了，光穿着件棉布褂子和裤子会在这里，徐惠然有些吃不消了。前世她就不比陆?，陆?可以冬天只穿个单衣，她穿得把自己裹成熊才可以。

徐惠然把腿并紧，身体缩起来，不让热量散失出去。

陆?的眼角瞥到徐惠角月白棉布褂子上的系襻打得是死结，捏着的书页皱了起来。

“五?，今天练了石锁，累了吧？”徐惠然有点熬不住冷了。

“没觉得。”

徐惠然想了想，在陆?面前硬撑着，冻病了受苦的还是她。她站起来把夹袄披上了身，假惺惺把陆?的夹袍递了过去：“五?也披上吧，夜里冷，别冻到了。”

“娘子觉得冷，睡觉吧。”陆?把夹袍放到了一边。

“五?，我们不是说好的。”徐惠然垂下了眼皮，声音清柔低婉。这样的声音，前世曾让陆?夸过，说是余音袅袅，声动梁尘。今世她当成了自卫的武器。

陆?明白徐惠然指的两年的期约：“娘子，我只是睡这里，你误会了。”他慢慢走向了床。

徐惠然觉得身上突然燥热，好像是她迫不及待。

陆?上了床：“睡吧。给三嫂孩子的衣服，可以明天做。”拉上了被子。

床上因为只有徐惠然一个人睡，只摆了一条被子。陆?盖的是她睡过的。

下午，她只想着阻止陆?睡这里，却没有考虑到被子的事。徐惠然去从樟木箱子里新拿了条被子出来。

徐惠然抱着被子，看着陆?睡得地方，他睡在了床外侧。让陆?挪进去不可能，只能她小心从陆?脚跟处爬进去。

没晒过的被子有股味，盖在身上不舒服。

徐惠然原本就睡不着，这下更睡不着，全身的肌肉绷紧，又不能翻身，只能直挺挺地躺着。

让她又有了一种躺在棺材里的感觉。

瓦刺人退去后，陆?从城门上下来，把她的尸首从井里捞出来，换上干净衣裳再放进棺材里。这些全是陆?亲自动得手。

不是陆?有多在意她，舍不得别人碰她，是陆?找不到人。

这么躺了一会儿，徐惠然觉得还不如在棺材里舒服。至少那时她的灵魂是自由的，现在她感觉灵魂都给边上的陆?箍住了。

她可以听到陆?均匀的呼吸声，不敢乱想。

陆?也直挺挺躺着，盖着徐惠然的被子，可以嗅到极淡的馨香。这股味跟边上睡着的人一样的味道，甚至更强烈，让他心猿意马。

下午时，陆?心里憋火，前面是为了撒气扔石锁，后面是想累了，晚上可以少想些。结果一躺下，陆?就知道保持住定力多难，他几乎是咬紧了牙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