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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.相公穿（第2页）

徐惠然唇角翘了翘，清了下嗓：“相公。”打从哪天后，徐惠然对陆?说话，轻易不称呼，既不叫“五?”，也不叫“相公”。

陆?没动。

“娘会担心的。娘就是担心了才让我上来看的。”

“我紧张。”

徐惠然才知道陆?不会紧张呢。前世，做鬼的时候，她都见过多少次陆?身临险境，都是淡然处之，一个小小的县试怎么可能害怕。

陆?又强调了次：“我紧张。”见徐惠然没动，又说了句，“要帮四哥做题目的，万一……”

徐惠然咬了咬嘴唇。

黑心的首辅素来是能屈能伸，这么说只是提醒她欠了他的。前世，她见过不少次陆?坑了对方，却让对方对他感激涕零。

徐惠然有点希望陆?考坏。可那样，她就更不可能走。她还是希望陆?一切顺利，如前世般中了进士，再当了官。那样的话，陆?走他的阳光官道，她也可以自在地走她的独木桥。

“那你到时不帮四伯就是了。”徐惠然笑。

“嗯，反正田地税的账册子，已经在娘子手里了。”陆?看着徐惠然。

徐惠然唇角翘了起来：“相公穿。”夹衣要塞到陆?手里，“回头冻到考坏了，那就是五?穿了。”

陆?看着徐惠然弯起的唇角，呼吸有些急促，手握住了徐惠然的手，往怀里慢慢拉。

徐惠然看着她的身体在向陆?倾斜，脚跟抬起，站立不住，最后靠住陆?，挨着她。

陆?把胳膊虚虚拢住了徐惠然的背。头一回这么近，两个人之间只能几层的布和丝棉。他可以感觉到徐惠然的柔软，细腻。

他想再用点力，却怕一用力，怀里的人就成了齑粉，只敢这么轻轻挨着。

徐惠然可以听到陆?那颗有力的心跳声，而她的心好像没了，听不到半点声音。她的身体僵硬，心里一片空白，手里捏着的夹衣垂了下来。

陆?侧过脸，希望能看到徐惠然如他一般激动，却看到徐惠然面上的茫然，眼底的空洞，不知所措，想掩盖住什么。

他松开了徐惠然，扶稳站住。陆?把身上穿着的夹衣脱了，从徐惠然手里拿过丝棉夹衣换上，再穿上了道袍。

徐惠然默默帮陆?系好系襻，再理了理道袍。

吃过早饭，徐惠然站在船坊，看陆琥、陆珍陪着陆璜和陆?上了船。前世的有些记忆好像又在要跳出来，徐惠然慌得压了下去。

陆?的那一个拥抱，让她内心深处的某处在塌陷，痛苦在挤着要从塌陷的地方涌出来。

徐惠然跟老陆蔡氏、陆李氏说了两句，就回去织布，枯燥的“哐当，哐当……”织布声可以让她什么想。

陆家四兄弟坐船一直到了县试的地方。考试的地方就在县衙大堂前搭出来的大棚里。

到了试院外面，就有衙役把送童生的人给围在了外面。陆琥和陆珍只能在外面等。杜阿福则在船里等着。

来考试的童生约有一、二百名，此前都已在县衙礼房报过名，此时先在试院外面排起来等着。所谓排起来，也不会排得整整齐齐，只不过是分开来站着就好。县里的衙役在两旁看着，防止闹事。

论起来，童生里不少跟衙役也是乡里乡亲的，衙役也不会太过为难。

陆璜和陆?站在一道，这是陆构特意交待的。

二月的天在江南已经是早春，树枝发绿，可还是凉。为了查验方便，童生穿得不多。富贵家的穿丝棉直身。穷家的能穿夹有棉花的直身就不错了。

到了要开考的时间，县衙的大门打开。衙役开始叫着童生的名字，叫到了上去拿卷子，并得一个座位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