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间便觉得做梦还是很好的,只要把梦境和现实颠倒过来,将梦境当做生活,将生活当成是在做梦,就不用难过了。
所以她又闭上了眼睛,就当抱着自己的是那个人,就当回到了梦里,这样想着想着,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十三公子不舍得惊醒她,便干脆抱了一夜,夜寂寂,心寥寥,隐藏在心中的叹息,如涓涓长河,一刻也不曾间断。
原本以为抱得到就可以满足,实际知足不等于幸福。
……
长公主府里,师子钰穿着一身半金半红的衣,牵着雪白的绝尘,正打算出去到珺王府门前遛马,被安仪长公主拦下。
师子钰抚了抚绝尘干净的皮毛,示意它乖乖等着自己。这马一点也不乖,师子钰陪它玩了这么久,马夫能做的事情都做过了,它还是不让自己骑,所以每次牵着这马到珺王府门口溜达的时候,师子钰自己心里也是觉得有点尴尬的,那也忍了,再尴尬也没有慕容十三看见这马的时候心里烦躁。
但慕容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,师子钰每天招摇过市地去遛马,明摆着就是挑衅,慕容十三却似有些不敢招惹他一般,一直放任着不管。
师子钰并不知道云间病了,慕容十三心里忍着一时堵,也不想弄出动静来,打扰了云间。
无人的厅里,安仪长公主对师子钰说,“珺王在查国舅的帐,是想将那些旧账追回,做成了好去陛下面前领功。”
“唔,”师子钰应,“母亲不是早已知会了高家的人,让他们把银子都散出去么?”
安仪长公主也不再瞒着,道:“本宫是跟高家的人这样说的,但其实,那些散出去的银钱,正是被本宫接住了。”
“母亲要这些钱财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备着日后的用处。”
谋权的思路,安仪长公主还是很清晰的,过去她的想法是,随着陛下的心意,扶持那个不成器的十三公子做太子,然后把师子归嫁给他,自己借用丈母娘的便利在幕后操控。自从确定慕容笑并非如自己设想的那般容易控制,这条路行不通之后,安仪长公主便换了个坐山观虎斗的思路。
她分明的知道,自己就算再努力,也是个女人,陛下不会明着给自己足够的权利,所以她只能伺机捡漏,眼看着南国变得风雨飘摇,等到南帝撑不下去了,朝中局势最脆弱的时候,再使出致命一击。
所以她需要很多的钱来招兵买马,用来积攒那致命一击的实力。
师子钰问,“母亲担心慕容十三查到母亲身上来?”
“是。”安仪长公主回答。
师子钰道,“母亲既然做了这件事情,一定已经准备得足够万全,何必惧他?”
安仪长公主道:“国舅留下的私财数目庞大,要不动声色地转移,需要些时间。珺王找了孙家父子帮忙,这孙家父子能够不显山露水地玩弄了庆王,是有些本事在身上,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。”
“母亲想让我去杀了孙家父子?”
安仪长公主不悦地瞥师子钰一眼,“若是杀人这种小事,何至于非要你去动手,珺王将孙家人留在珺王府里,保护得很好,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,太容易暴露。你应当知道,本宫就算手里握着再多筹码,也只能在暗中挑拨,一旦公开与他对战,只一句‘男尊女卑’,本宫就败了。本宫现在还不想与他大动干戈,只要这件事情能够不露痕迹地过去就足够了。”
师子钰了然,“母亲想要拖延慕容十三查案的进度,为转移国舅的私财多争取一些时间。”
安仪长公主点头。
师子钰道,“母亲想让我去给慕容十三添点麻烦?何不就将他老娘莲夫人抓了?”
安仪长公主摇头,“无缘无故抓他母亲,他必猜得到背后的意图,如此更是打草惊蛇,本宫思来想去,要不露痕迹地做这件事情,还是你来做比较合适,毕竟你与沈云间之间有一些交情,她现在是珺王最大的软肋,你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,让沈云间身上出点岔子,先分一分珺王的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