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,便再次以吻封缄,头脑再也无法清明,甚至几度失控。“皇兄——”突然之间,外间竟传来一个孩童清亮的嗓音,轻尘听得分明,瞬间清醒过来,却来不及推开他,便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,伴随着吴永连叫苦的声音传进来——“十七王爷您不能进去——”霎时间,轻尘只觉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,一把推开了皇帝,羞得满脸通红的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内监服上的束腰带不知何时被他解开扔到了脚下,顿时更是羞得站不住脚。微一抬头,却发现他还是泰然自若的模样,轻尘又羞又气,忙的弯腰将束腰带捡起来,站起身便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。她还以为吴永连将那十七王爷带走了,然而一抬起头,却发现那孩子还站在门口,直勾勾的看着皇帝与她。轻尘忙的转过身,那束腰带却偏生怎么都没法子弄好,她羞得没法子,皇帝竟还在旁边发出一声闷笑!轻尘恼怒得瞪了他一眼,却被他拉了过去,帮她将那束腰带弄好了。至此,轻尘方才微微松了口气,却还是没办法抬头去看萧霖那孩子,悻悻的红着脸退到了边上。“皇兄!”片刻之后,却突然听见萧霖哈哈笑了两声,随即竟跑上前来扑进了皇帝怀中,不怀好意的看了轻尘一眼,“吴公公说你在批阅奏章,不准我进来打扰,原来——”闻言,轻尘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,咬牙一跺脚:“我走了。”皇帝将萧霖抱在怀中,轻笑了一声看向她:“这会子走?吴永连在门口,我让他送你回去?”“你——”轻尘咬住下唇看着他,明知方才吴永连也看见了,却还叫他送,岂不是成心要羞死她?皇帝眼波温润,笑道:“他一个小孩子,什么都不懂,你何必觉得别扭。在这里等等,奏折还没批阅完呢!”说罢他又低了头去看怀中的萧霖,“这才几日没见你,你倒愈发没了规矩,这御书房岂是你能随便乱闯的?”萧霖理直气壮的看向他,指着轻尘:“一个女子都能进来,我就不能来?”轻尘被他一句话说得无地自容,幸亏皇帝很快又将他的脸扳了过去,故意沉了声音道:“那你这会子跑来这里,又是作甚?”萧霖的小脸很快又苦了下来,可怜兮兮的拉着皇帝的袖子:“皇兄,明日是母妃的忌辰,皇兄忘记了么?”皇帝脸色微微一变:“明日?朕倒是真的忘记了。”萧霖立刻垮下脸来:“皇兄果真是忘了!自从这个女子进宫之后,皇兄不宠霖儿了,连母妃的忌辰都忘记!”闻言,轻尘脸上的红霞慢慢消退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白,目光中带了一丝惊讶看向皇帝。皇帝顿时沉下脸来:“不得胡言!”萧霖看着皇帝,眸中忽然闪出一丝泪花来,撅起了嘴从皇帝身上下来:“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皇兄是这样的……”说罢,他小小的身子快速的跑到门前,拉开门跑了出去。“霖儿!”皇帝站起身来,拧着眉看着他跑出去,方才又想起了轻尘,见她脸色实在是不好,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:“他自小被我宠坏了,说话总是没大没小,再说一个小孩子,你别多想。”轻尘心中禁不住一阵阵的发凉,最后苦笑起来:“我明白,我这样的人,在哪里都不讨喜,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。”“胡说!”他轻叱道,“你在我这里不就讨喜。”轻尘闻言,方才轻轻笑了起来,一抬头却发现他眸中皆是担忧之色,想起方才那孩子口中的话,心中不禁疑惑。那孩子的母妃,便是先帝的妃子,然而他竟记得那位娘娘的忌辰,这未免太过古怪。“你这样疼这个孩子,与他的母妃又有什么关系?”“旧识。”他淡淡的答了两个字,末了才又补充道,“柔妃娘娘待人极好,且与我年岁相差不大,所以倒是说得上两句话。”轻尘应了一声,却见他始终焦急的眉色,刚想说什么,他已经开口唤来了吴永连:“去瞧瞧惠王去了哪边,回来向朕禀报。”吴永连答应了一声便要转身出去,皇帝又叫住了他:“你告诉他,朕明日会带他去陵园。”轻尘只觉得皇帝宠极了那孩子,倒像是宠爱自己的孩子一般,不禁笑了:“现下瞧了这个孩子便知,若然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,可不知得宠到什么模样!”皇帝讪讪一笑,复又坐了下来,看着面前的奏折,却只觉得心中烦躁,拿起一本之后,又丢了回去。见他的模样,轻尘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情绪,仿佛被什么揪着心,竟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,微微退开了两步:“我还是先回去吧。”皇帝一怔,她已经走到了门口。“尘儿!”他站起身来唤她。轻尘没有转身,语气中似乎带着笑意:“你好生批阅折子吧,不然今晚只怕又没得休息了。”拉开门走出去,她倒还记得自己是内监的打扮,低了头匆匆离开,拣僻静的道往翊坤宫走去。然而刚刚行至半路,手臂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,一阵剧痛,轻尘还来不及抬头,腰上竟然也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