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巧合了。”
“是啊,太巧合了。”
那位村民是在去县城进货的路上发现的陈忠,判断应该是车祸,整个人被撞飞出去直接摔出护栏挂在陡坡的树杈上,把人救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。
偏偏村庄去县城的那一段路上没有监控,陈忠又是天没亮出的门,所以这一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,没有人清楚。
陈嫂反反复复晕厥了数次,顾安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声音来的,只能哑着嗓子嘶吼,捶胸顿足的样子让人实在不忍心面对。
期间医生来了一趟,拿了一只密封的塑料袋,里面装着陈忠身上的钥匙、钱包和手机,陈嫂根本无力去接,顾安替她接过了,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。
“阿姨,您知不知道陈叔的手机密码?”
解开了手机密码,已经破碎不堪的屏幕投射出微弱的光,顾安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,她的心底流窜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,这情绪近乎将她吞灭。
是愤怒还是自责。
她丢下手机,飞一般地跑出了医院。
陈忠的手机在凌晨三点收到了最后一条消息,消息内容是她的女儿陈恬恬向他坦白自己爱上已婚男人,并要跟这个男人私奔。
陈忠在三点零五分时候回了六个字:爸爸马上过来。
顾安眼眶灼热,她可以想象一位父亲走在那条漆黑夜路上的焦灼心情,可以想象车祸来临时,他心中还有牵挂未了的绝望。
如果她昨天能够做些什么,也许噩耗可以避免。
顾安打车去往酒店的路上,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,一路飞奔着跟上来的傅正将她细嫩的手指盘握在手心,心情与她一样复杂。
酒店已经没有了陈恬恬的人影,顾安拉着酒店前台的服务员询问,一旁恰好打扫完房间的阿姨闻声提了一嘴,
“我去打扫房间的时候好像听见那个姑娘说什么下午三点的高铁——”
两点二十。
等顾安和傅正赶到高铁站时已经两点四十,幸而县城高铁站的候车室规模不大,他们不多时就发现了那一头花花绿绿的脏辫。
此刻的场面与想象中有些差别。
梨花带雨的女孩双手拖着男人的行李,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。
“昨晚明明说好带我一起走的,你为什么要反悔?”
“我昨天找你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,是你自己喝多了胡言乱语,我只答应你来给我送行。”
男人拉扯了几番也拽不回自己的行李,气的眼睛冒火,女孩却还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,一心除了和他走,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