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到坤宁宫去?”
杨幺儿点了下头。
萧弋面上瞧不出神情变化。
他盯着杨幺儿打量起来,见她这会儿模样,跟蚂蚁搬家似的,把自个儿收藏起来的东西,一点一点地往新家搬……
他的神情骤然缓和了。
“回去了?”萧弋问。
杨幺儿又点头,等点完头,她还又添了一句:“嗯。”
“那便回去罢。”萧弋这才牵住了她的手。
杨幺儿忙又点头:“嗯。”
萧弋带着她走在了前头,宫人们呼啦啦地跟了上去。
“下午温过书了?”萧弋问。
“嗯。”杨幺儿应完,又似是觉得这样不大好,便又从唇边多吐出了三个字出来:“温过了。”
“怎么突然想到了回燕喜堂?”
“嬷嬷问,去哪里。就过来了。”她说。
萧弋攥着她的手紧了紧,他道:“那嬷嬷同你讲过这个宫里的故事吗?”
“宫里?故事?”杨幺儿喃喃重复,显然不大理解他的意思。
他用平淡的口吻道:“便是身后的燕喜堂,在东华十三年的时候,曾经吊死过一个宫女。那宫女死时,面色发青肿胀,舌头长长地吐了出来。第二日是如何被发现的呢?是燕喜堂里的宫人,推门进去,发觉有一双脚正踹在自己的肩上,一抬头,这才瞧见了……这样的故事,嬷嬷同你讲过吗?”
支棱起耳朵,在后面偷听的刘嬷嬷:“……”
老奴根本没听过这样的故事!
这厢杨幺儿摇头:“没有。”
萧弋又道:“瞧见那堵墙吗?承惠八年的时候,有个小太监从下头走过,那堵墙无辜坍塌下去,正将他砸中。待塌下来的墙体清走后,方才露出底下的人,血肉模糊。后来有人打那儿走过,总觉得路边有什么绊脚……”
杨幺儿另一只手抓紧了萧弋的袖子。
“这宫里,死的人不止一两个,有上吊的、服毒的、蒙冤被害死的……”
杨幺儿听得愣愣的。
刘嬷嬷:“…………”
老奴可从不讲这样的故事。
萧弋猛地打住了话头,他弯腰凑在杨幺儿的耳边,盯住了她圆润,上头缀着一点珍珠的耳垂,低声问:“……怕不怕?”
杨幺儿更用力地揪住了他的袖子,她的手指纤细如葱段,揪着他的袖子,模样十分无助而依赖,萧弋心下一动,眼底的冷色彻底退了个干净。她道:“还想听。”
萧弋:“……”
他伸手掐住杨幺儿的下巴,抬起她的小脸,脸上哪有半分惧色,反倒像是听得入了神似的,拿他当说书人使唤了。
“若你走在路上,见着他们……”萧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