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过誉了,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小人物而已。”p>
面对齐峰的盛赞,梁宏斌低头苦笑。p>
顿了一下,他目光忽然悠远,似在回忆从前:“其实,少年时我就不喜喧嚣,只爱纵情山水之间,弹弹琴做做画,看一看落叶飞花,什么繁华奢靡、钱权名利,在我眼里远不如朝露晚霞来的赏心悦目。”p>
“后来碰到了蓉蓉,就是我的爱妻,我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。那时候总是幻想,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,与爱妻相守一生,仿若世界就只有美景和我们两人,那才不枉此生。”p>
“只可惜,心志不坚,终究陷入了这俗世泥沼。如今大半生过去了,爱妻也已化作黄土,我怕再不行动,便是真的蹉跎一生了。”p>
他说的轻描淡写,只有眼底充满焦灼和懊悔。p>
齐峰望着爱妻的骨灰盒轻笑,“我少年时跟你想的一样,现在也一样,只是角度变了。老将军曾跟我说过一句话,心中有阳光,身处黑夜也是灿烂的,心中有善,血雨腥风也是慈悲的,心中有山水,便处处是山水。”p>
梁宏斌看向齐峰,目光颤动,似感悟到了什么,却就是抓不住。p>
齐峰起身道: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p>
于是,二人出门,开车远行。p>
华夏有万里长城,始建于秦始皇,作御敌之用,让华夏大地固若金汤,也因此,一代强雄秦始皇,被诟病为暴君,始皇不屑辩解,只为华夏千秋功业煞费苦心。p>initUD();script>
丰城恰好也有城墙,只不过不是长城的城墙,而是护城城墙。丰城旧城被外城墙和内城墙围成,从空中看,像是一个回字,城墙保存完好,加上近几年的修复,已然成了旅游景点。p>
齐峰带着梁宏斌上了外城墙。p>
高十数米,顶宽也有十数米的城墙,巍峨雄壮,站在上面,能俯瞰全市面貌,恰逢黄昏,夕阳西下,东方地平线放眼望去凌波如烟,缥缈无限。p>
高远旷达,豪气万丈!p>
“你看这天下,哪一处不是你喜欢的山水?哪一处不是你想的风景秀丽?”p>
遥指天际,齐峰嗓音浩朗。p>
梁宏斌忽然心胸开阔,目光从波光粼粼的护城河看向青青草地,又看向那纵横交错的高楼大厦,蝼蚁般穿梭不休的行人车辆,最后看向那东天一线苍茫,直至包罗苍生万象。p>
是了,心中若有山水,脚步所至,皆是浪漫唯美。p>
“所以,不是待在山林里才是山水,只要站的够高,喧嚣也能变的无声。反倒是既然爱这山水,就要去保护,倘若哪一天山河破碎,再美的风景,也无心欣赏了不是?”齐峰含笑说道。p>
梁宏斌看向齐峰,目光激动闪烁,欣喜若狂,“将军真乃奇人,这般年纪,就已看的如此透彻,其实当年爱妻也说过类似的话,只是我心胸狭隘未能理解。”p>
“呵呵,”齐峰淡然一笑,拍了拍梁宏斌肩膀道:“没什么,如果你也曾在死人堆里浴血,枪林弹雨里纵横,九死一生里抗争,你也会明白什么是美好。”p>
梁宏斌点头,“将军放心,我会守好每一寸华夏山河,如将军一样。”p>
齐峰竖起个大拇指。p>
“吹什么牛逼呢。”p>
一道刺耳的嗓音传来,一位路过的年轻游客鄙夷地看着齐峰和梁宏斌,语气充满怨念。p>
“守护的再好有什么用?能跟人家外国比吗?人家又有钱,福利又好,再看看你们,破烂国家,一点能力没有只会吹牛逼,还不如被殖民呢。”p>
一边翻白眼,年轻男子一边抖腿说着,怨念深重的同时,也充满了鄙视践踏华夏大地的快感。p>
淡然望着年轻人,梁宏斌一笑置之,对这种无脑喷子,他向来都是不屑一顾。p>
可齐峰无法坦然,他从不跟蝼蚁们生气,但在涉及华夏尊严的问题上,不行!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