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拍卖师这个职业,周懿行颇有兴趣,从征集拍品,谈到拍卖技巧,二人越说越投机。而后,他问:“这次,你出差过来,是来征集拍品的吗?”被他言中了。为了安抚无辜中枪的叶嘉言,张总交给她一个新任务。这之前,朱家人主动与嘉艺拍卖行联系,自称周转不灵,有意出让祖传的“朱碧山蟹杯”,双方谈妥之后,马上就要签订拍卖协议。岂知,就在嘉艺爆出拍卖风波之时,朱家人突然反悔。问及原因,只说是他们的资金链又续上了,期待下次合作。张印权哪里肯信。他只当是朱家人介意拍卖行的名声。就这样,“赋闲”的叶嘉言,就被张总交付了重任。“小叶啊,闲着也是闲着,你不如去上海玩几天,顺便问问那个朱韫生,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再出让蟹杯。哦,公费公费,这个你放心。征集拍品的酬劳,也算给你。”就这样,叶嘉言的“沪上游”开始了。从南京坐高铁过来,不过两个小时,刚下榻宾馆稍事休整,叶嘉言就跟朱家联系上了。只是,个中情况复杂,这一趟或许会无功而返。被周懿行言中心事,叶嘉言忍不住嗟叹一声:“是啊,拍卖师大量的工作,是在幕后。其实,幕后的工作更不好做。”周懿行点点头:“我知道,我家里人有收藏一些艺术品,以前也和拍卖师、鉴定师打过交道。我自己呢……”他赧然一笑:“手头不够宽裕,只收藏了少量矿石。”叶嘉言心思一动,便笑道:“那我可以加你微信吗?要是我这里有好的拍品,可以给您送图录。”“求之不得。”加微信时,叶嘉言刻意发送验证信息“南京嘉艺拍卖行叶嘉言”。是这样的,对于偶遇之人,不必交浅言深;对于可能发展成客户的人,叶嘉言就存着另外一种心思了。“对了,”打开手机相册,周懿行翻到一张图,“你看,这是我大伯以前拍下的一对柜子。”叶嘉言接过手机,辨认了一会儿,笃定地说:“这是2012年的拍品,清代早期的一对黄花梨方腿圆角柜。没记错的话,成交价格是五百五十万元。”周懿行微微一讶,继而是连声称赞:“叶小姐好记性。”顿了顿,他问:“你说,如果现在再次上拍,能拍多少?”“这我没法预估,”叶嘉言如实回答,“我资历尚浅,还没主槌过明清家具。不过,家具的走势肯定是向上的,增幅在50%以上。”“那你主槌的是……”“金银器,玉器杂项。”“也是很考验功夫的门类,”周懿行道,“这次,征集拍品还顺利吗?”“不顺利,想放弃了都。”叶嘉言坦言,想想昨天在朱家的遭遇,不免有几分懊丧。转瞬,她又嫣然一笑:“周先生这里,有没有藏品要上拍的呢?”这说的自然不是他,而是他的家人。他却开起了玩笑:“矿石,可以吗?”知他是在打趣,她微微摇头,抿嘴笑:“还是不夺人所好的好。”这话也说得有趣,周懿行便笑:“你别说,我虽然没有藏品上拍,但还真有一个建议。”“嗯,你说。”“这件事,刚好也是俞老师在考虑的事。或许,你们还可以合作一下。”半个小时后,叶嘉言和周懿行道别,给张印权打电话:“张总,很抱歉,朱家人我实在说不动,但我有一个新的想法。”听罢叶嘉言的汇报,那头当即给了答复:“行,如果你能在上海征集到足够多的拍品,可以做一个小型的特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