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蕴摇摇头,她有种预感,总觉得这一觉她又会睡很久。“请进来吧。”秀秀不敢和她犟,见她坚持连忙去了。脚步声很快由远及近,祁砚人未到,声先至:“谢姑娘,听说你醒了。。。。。。你终于醒了。。。。。。”祁砚大步走进来,他脸色看着也不大好,以往光风霁月的人,此时竟带着青色的胡茬,脸颊也凹了进去,瞧着很是憔悴。谢蕴试图坐起来,祁砚连忙拦住:“别动,谢姑娘你浑身都是伤,不能乱动。”谢蕴只动了一下就停了,倒不是听劝,而是太疼了,几乎要摔在床榻上。祁砚快步上前,扶着她靠在床头,眼底的担忧不加掩饰地淌了出来:“姑娘真是憔悴许多,日后千万不要再逞强,不管什么人都不值得你舍身相救。”谢蕴默然,祁砚大约是误会了,她并不是舍己为人的人,当时的举动也只是权衡利弊下最无奈的选择。她以为自己,必死无疑的。“多谢大人救我,带累大人了。”祁砚脸色瞬间紧绷了起来,眼底染上几分怒气,他似是要说什么,可看了一眼谢蕴,那股气就泄了,他苦笑一声:“谢姑娘,你真是会往人心里扎刀子,你明知我甘之如饴。”谢蕴一时没能说出话来,若是以往,她对祁砚的爱慕并不会觉得奇怪,她豆蔻年华的时候,大半个京城的朱门,甚至是皇室都想与谢家结亲,将她这个贵女魁首娶回家里,甚至放言她会是下一任皇后。可他们看重的不是谢蕴这个人,而是她的出身,她的手段,她的名声。可如今。。。。。。往事不堪回首,谢蕴慢慢摇头:“大人。。。。。。错爱了。”祁砚神情晦涩,却很快就打起了精神:“不说这些了,你能醒过来便是人间之喜,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总算可以结束了。”他抬眼看着谢蕴,眼底带着和殷稷如出一辙的贪恋。可他的日子却比殷稷要辛苦得多。起初谢蕴生死不知的时候,殷稷情急之下顾不上争风吃醋,一直没提这些,可谢蕴情况稳定,且一直昏睡不醒之后,殷稷的恶劣便开始显露。他指派了数不清的政务给他,忙得他昏天黑地,几乎连吃饭睡觉都没时间,更别说来探望谢蕴。可他省下来的时间,却都攒在了殷稷身上,让他能整宿整宿地陪在这营帐里,贴身照料谢蕴。想起殷稷的缺德,祁砚恨得牙根发痒,却不愿意在谢蕴面前失了风度,只能强行压下,他深吸一口气,又看了一眼谢蕴,才克制着移开了目光。“多谢大人惦记。”谢蕴微微颔首,算作道谢。祁砚有些无奈,很想让谢蕴不要如此,却也知道没什么用处,只能叹了口气:“姑娘的伤势不能移动,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,若是缺什么,或者姑娘想要什么,只管让秀秀去找我,我回京城去买。”谢蕴再次道谢,眼底露出一丝犹豫。祁砚有所察觉,体贴地轻笑一声:“姑娘有话但说无妨,你我之间,不必顾虑。”谢蕴这次难得没有拒绝,反而抬眼直视了过来:“是有句话想问大人,若有失礼之处,还请见谅。”“姑娘只管说。”谢蕴抬眼看过来,明明是孱弱的人,目光却带了几分压迫:“火海里,真的是大人救得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