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,姐——”程灼像是突然发现盲点,疑惑看向盛沐沐。“——姐夫下午打麻将一杀三,也是你们三个商量好演戏的一部分吗?”盛沐沐愣了半秒,眉眼一弯笑起来。长睫随着悦耳笑声微微颤动,眸底灵动如一泓清水。沾了奶油的手指顺势抹到傻弟弟脸上。无情嘲笑:“你傻啊,那是他真的厉害。”话落。前一秒还满脸不可置信的祁少白面色舒展开,爽朗肆意地笑起来。顺手从桌上拿起变态辣鸡翅膀吃了一口,道:“小舅,我发现你和大舅很不一样。”程灼疑惑:“哦?哪不一样?”祁少白贱嗖嗖扬唇一笑,语调欠打:“大舅很聪明。”程灼:“???”他是不是在骂我?。jpg“小祁同学,你怎么能这样呢!?”盛沐沐厉声喝道,话锋蓦地一转,“净说大实话。”忽地,院子里爆发一阵笑声。连佣人和张管家都忍不住捂嘴偷偷笑起来。一片欢乐气氛中。乔黎扶额轻轻叹了口气:哎。不远处,那个被盛沐沐的话一不小心夸赞到的英俊男人,嘴角扬起浅浅弧度,胸腔漫出慵懒笑音。气场不再冷峻疏离。融进了初冬清冽空气里。……*盛沐沐最近陷入困扰。自从和祁默亲密关系有了小小进展后,许多之前习以为常的事,在她眼里变了味道。比如说,每天都会面对的睡觉问题。从前,两人虽睡在一张床上,却都克己守礼。习惯了,不觉得有什么暧昧成分。宽敞的床铺间像是有一条隐形的线。彼此井水不犯河水。而最近……那条小河,似乎干涸了。有时睡前,刚一关灯,男人手臂便横到她腰间。以圈住她的姿势,把容易被她踢掉的被子压住。同时也将她锁进了怀里。而盛沐沐也没安分到哪里去。随着逐渐习惯祁默“不经意间”搭上来的手臂。她予以还击。睡相愈发放肆。好几次一睁眼,发现自己睡成了“大”字。明明她这边床很空,却“一不小心”在睡梦中将祁默挤到了床边。身材高大的男人,堪堪维持着不掉下去的程度。xしēωēй。coΜ看上去莫名可怜。而她,脚丫子还不客气地抵在男人精壮的小腿肚上。像是随时准备再踹一脚……盛沐沐心生愧疚。往空地方挪,想要腾出位置。可每当她刚动动身子,男人手臂便不偏不倚横过来。收拢,将她搂住。盛沐沐以为吵醒了他。屏息看去。男人眼睛仍闭着,根根分明的长睫垂下。眉宇间放松平和,收敛了平日惊艳锋锐。胸膛轻缓起伏,呼吸沉稳。仿佛对她的动作毫无察觉,只是在睡梦中抬了抬手而已。然而。当盛沐沐再想挪动。却半分也推不开男人如有千斤重的手臂。渐渐地,盛沐沐感觉这事儿不大对劲。某一天。她学聪明了。在那只胳膊压过来后,没有重新睡去。无声眯着眼观察。静谧的房间里,时间像被按下慢放键。光线昏暗,只有几缕薄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。隐约可见男人优越五官。一秒……两秒……三秒……十几秒过去。忽地,她见到沉睡的男人嘴角动了动。一点一点。缓缓上扬。弯成“得逞”的弧度。“好啊你,装睡啊!”盛沐沐惊讶轻呼。男人眉心一动,迟疑了几秒,缓缓掀开眼皮。双眸盛满笑意看过来。漆黑眸底闪烁着不加掩饰的狡黠碎光。盛沐沐没好气地踹他一脚。男人居然动也不动。盛沐沐骤然顿住,亮晶晶的双眸眨了下:???这……以她蓄力后的力量,都完全踹不动他。这男人,平时是怎么被她挤到床边的?难道说。也是装的啊?盛沐沐撑起半个身子,目光在祁默脸上转了一圈。结合种种迹象,终于恍然大悟,道:“祁默啊祁默——”男人温柔凝视,英挺眉梢轻轻抬了下,没开口说话。脸上漾着让人目眩的笑意。盛沐沐蹙眉,“我说最近你怎么天天睡懒觉,故意的是吧?”亏她还以为是冬天到了,祁默和她一样犯懒赖床。原来……没等她下句话说出口,落在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。祁默将她拉下来,往怀里一带,她脑袋被摁在他颈窝里。“嗯,故意的。”他语调悠然。一点也没有被戳穿后的心虚,反而明目张胆。“……”盛沐沐呼吸猛然一滞,鼻尖抵在男人锁骨位置。带有男性荷尔蒙的清冽气息闯入鼻腔。视线正前方,是他凸起的喉结,上下轻滚了一下。有种说不清的蛊惑。她不禁屏住呼吸,眸光下敛。恰好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膛又撞入视线之中。暧昧的距离。两人贴得过近,热流徐徐上升。男人低笑一声。她感受到他胸膛微振。磁性又狡黠的嗓音轻缓传至耳畔:“冬天不用早起,再睡一会。”盛沐沐抬头,头顶抵到男人下巴,声音有些含糊不清:“可我睡不着了。”“陪我。”男人一秒接话,嗓音慵懒中透着一丝理直气壮提要求的意味。话音落下,盛沐沐腰际被圈紧。后脖颈处的男人手掌懂了下,捏了捏她的脖子。力度很轻,按摩似的。像是在勾起她的睡意。盛沐沐浅浅吸气,放松地眯起了眼睛。呼吸缓下来。温润大掌缓缓上移,将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抚顺。哄她睡觉。盛沐沐在心里默默骂了一遍狡猾的祁老狗。闻着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。慢慢地,困意袭来。快要合上眼的最后一瞬。她感觉到男人修长指节轻缓没入她发丝之中,温柔摩挲。特别催眠。……冬日清晨的回笼觉,盛沐沐做了个梦。树林里。一只帅气孤傲的大尾巴狼,绕着兔子窝打转。悄无声息,逐寸靠近。计划着何时将兔子吞入腹中。而那只兔子,居然仰着肚皮睡大觉流口水,毫无察觉。盛沐沐在梦里替兔子捏了把汗,身子一哆嗦,下意识往男人怀抱钻了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