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未晞注意到她的反应,低声问:“需要我帮忙接吗?”
苏常矜犹豫了一下,摇摇头,拿起手机转身走到阳台上接。
她摇头那一瞬间白未晞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戒备的情绪。
苏常矜很快就回来了,把手机丢在一旁,她眼圈微红,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情绪:“你走吧。”
白未晞很识相的起身,关了电视离开。
走到公寓楼下,白未晞正想给小佟打个电话,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手机落在苏常矜家里了,不得已,她转身返回去取。
站在苏常矜家门口,白未晞礼貌性的摁门铃,但是摁了十几下都没人来开门,她思忖着苏常矜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门,伸手轻轻一推,门就开了,根本就没锁。
白未晞直接走了进去,客厅却没有人,她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正想走人,却听到不远处的洗手间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。
白未晞一愣,心头涌起不详的预感。
她对苏常矜了解不多,主要是苏常矜这两年太低调了,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时间少之又少,今晚是两人第一次接触,而苏常矜从在卫生间里呕吐到回到家,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气息,白未晞还真怕她会出事。
想到这里,白未晞也不管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出格,事后会不会被苏常矜责怪,她壮着胆子走到卫生间门口,本来想敲门的,但是门虚掩着根本没上锁,她推开一条缝,里面的场景让她吃了一惊。
苏常矜还穿着那身华丽的晚礼服,光着脚坐在浴缸里,头顶的花洒水声哗哗,她浑身已经湿透了,右手拿着几根针,正狠狠的往左手手腕上扎。
细细的针头扎进去,几乎能没入手腕三分之一,苏常矜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,然后再拔出来,针头尖细,这种自残方式并不会流血,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疼,白未晞立刻推门进去:“你在干什么?”
苏常矜受惊猛地抬起头,她的妆已经被水冲花了,睫毛膏在眼睛下面留下两道黑长的印子,看向白未晞的眼神里全是扭曲的痛苦和不知所措。
十几分钟后,白未晞把苏常矜从浴室拖了出来,苏常矜卸了妆,换了干爽的睡衣,白未晞拿了毛毯裹住她冰凉的手脚,又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。
做完这一切,白未晞走到她面前蹲下:“手给我。”
卸了妆的苏常矜总算没那股高贵冷艳的御姐范儿了,但看着白未晞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戒备,听白未晞这么一说,她立刻把手往后面一背: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给你检查伤口。”白未晞无奈的说,她还穿着那身碍事的拖尾长裙,虽然高跟鞋早就被她踢到一旁去了,但是刚才处理苏常矜的时候裙子弄湿了,现在她感觉身上像缠了一张厚重的渔网,难受得她想马上脱光了裸奔。
而且今天白天累了一天,晚上这么一折腾,她又累又困,只想料理好苏常矜就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,对于苏常矜为什么会躲在浴室里自残,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苏常矜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手伸出来,白未晞摊开她的手掌,一寸一寸的检查她的手腕,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得有些怔愣。
苏常矜的手腕上几乎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口,新伤叠旧伤,跟只筛子似的看得她头皮发麻。
这得有多大的勇气,才能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