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也就拳头大小的芋头,被凌决削去了一大半,剩下的还没一个鸡蛋大。
凌决大囧,满眼无奈的望着秋盛,他从来没想过,活着这么难。
“你去帮大妹烧火吧,这芋头我来削。”
秋盛挥挥手,就把凌决给招呼了起来,分配到了灶上去。
凌决自然顺从的让了位置,拄着拐杖进厨房,临去之前,还多看了几眼竹筐子里的东西。
原来这是芋头。
他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,而且还随军两年,什么苦没吃过,他想,烧火他还是会的。
便自顾的去了灶边,捡了柴火往正烧着火的灶里添柴。
灶里木炭渣烧得火红,只有一根没有完全烧过的木炭上还跳动着小火苗,新添上柴火,原本风平浪静的灶里瞬间涌起了火浪。
果然,烧火他还是会的!
凌决正这么想着,就闻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……
他进屋,秋麦也没注意,一直到一股浓浓的糊味飘来,秋麦连忙转身望向灶上,竹笋壳做的锅盖边上,已经黑烟滚滚了。
“呀,火太大了,饭糊了。”
连手上的菜刀都来不及放下,秋麦奔到灶边,麻溜的拿了火钳子把灶里燃得正旺的柴夹了放在灶下灰堆里,又接了锅盖,把锅里微微泛黄的米饭铲进了木盆子装着。
凌决自觉退到旁边,半跌半靠在一堆木柴上,傻愣愣的看着秋麦灵巧的动作。
原来,烧火他也不会。
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,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那时候,他不能理解这句话,到如今,他却深有体会。
八岁,还正是喜欢穿着漂亮的衣服黏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。秋麦却已经挑起了照顾兄长和弟弟、妹妹的担子。
她明明比灶台高不了多少,连涮锅都要踩在小板凳上,却要张罗一家人的吃食;她明明那么瘦小,却已经要想法子赚钱换米粮。
这一顿晚饭,凌决吃得特别的沉默,晚饭后,秋麦和秋盛带着苗苗和果果在院子里玩,凌决也没有参与,而是默默的拄着拐回了屋子。
寒冷的冬夜,漆黑一片。
凌决呆靠在床榻上,想了许多,一直到门口有了动静,随着他身体的恢复,出于本能的洞察能力也恢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