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硝子吐出口烟,“楚子航的性格看起来可没那么糟糕。”“和性格无关啰,”夏弥叼着勺子,单手支头看眼前的禅意庭院,“你不觉得五条悟也是个死小孩么?就是那种在意什么都不会说出来,然后咧着一张嘴对你‘哈哈哈’笑,他以为很好笑,其实幼稚死了。楚子航和他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不会笑啰,只会板着一张脸默默做呗。”家入硝子低头看叶隙割裂月光,在地面拼出熟悉的图案,她棕色的瞳孔里没有什么情绪,举着烟半晌说:“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吧,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。”细碎的光斑从头顶上方散落下来,她想到了2005年的春天,那个绯樱花开得烂漫热烈,如云似雾的春天,零落的时候如雨如雪。那个时候坐在家入硝子身边的不是眼前的女孩,而是两个还没有长大成人的男孩,他们身上穿着咒术高专的黑色学生制服,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。夏油杰梳着丸子头,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两条缝,五条悟的脸上不是眼罩,而是架着一副圆圆的小墨镜,他们坐在光线明暗的禅意庭院木板阶上,对着她自信的说——“我们是最强的。”十五岁的五条悟和十五岁的夏油杰说:“我们是最强的。”二十八岁的五条悟说:“我是最强的。”十五岁的五条悟和十五岁的夏油杰变成了二十八岁的五条悟,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仍然和以前一样幼稚,偶尔会戴墨镜,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戴着蒙着眼睛的黑眼罩,他和从前一样爱吃甜点心,心情好的时候会捉弄人,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恶劣地为难一下别人。她和他都长大了,他们变得比以前更强了,可是他们的身边少了一个人。家入硝子有时候会觉得一切都改变的很彻底,有时候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。流逝的时间像匆匆湍急的河水,他们这些礁石兜不住奔涌向大海的水流,只能看着它随波逐流,越来越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