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陛下会同意。”
燕师道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肯定,这大皇子一旦离开了上京,要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如果陛下留他在上京,说明陛下有意立他为储君,可若是陛下真的同意……那他这储君之位可就难争了。
“如果大皇子去了东部边军,那么西部边军的主帅薛定山就必须调回来。”
薛定山是大皇子虞问天和四皇子虞问书的舅舅,此人深得陛下信任,自薛冰蓝难产仙去,陛下登基,册封曾经的太子妃薛冰蓝为皇后,同时也任命了薛定山为西部边军大将军。
向来低调的上京薛家,两女嫁与陛下,就算是薛冰蓝死了,依然被追封为后,足见陛下对薛冰蓝之深情,也足见陛下对薛家之浩荡皇恩。
所以要想动一动薛定山,是很困难的事情。
燕北溪摇了摇头,“薛定山动不得的……先就这样吧,我累了,别的事情我再想想。”
燕师道抬头向父亲看去,才发现父亲果然露出了倦容。
就在不知不觉之间,他的头发已经花白,他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刻下的沟壑,他的眼睑已经松弛,此刻就耷拉着,看不清那双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。
燕师道躬身退下,站在院中的雪地里,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一畦地——去岁春,父亲在那一畦地里种了许多韭菜,然而却因为朝事忙碌无暇管理,最后变得杂草丛生,那韭菜都被杂草淹没,分不清何为韭菜何为杂草。
犹记得那个清晨,父亲看着那一畦地看了良久,最后一笑,取了一把小锄头,将那地给彻底的翻了个底朝天。结果没过多久,那地里又长满了杂草,父亲便没有再去理会,当秋至,地里的杂草尽皆衰败,当冬至,那地里除了积雪,便再也看不见杂草的痕迹。
现在父亲陷入了两难之境,虽然他已经下了决定,可燕师道明白这个决定下得何其艰难!
刮骨疗毒,自断手臂,真的必须这样去做吗?
傅小官问那一句话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