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嬷嬷留了小宫女在屋中,便与莲桂出去了。
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,刘嬷嬷方才回来,莲桂原本跟在她的身后,只是走着走着,突然顿住了脚步。
刘嬷嬷问她:“怎么不走了?”
莲桂温柔地笑了笑,道:“一身的气味儿,怎么好去冲撞了姑娘?还是沐浴换身衣裳才好。”
刘嬷嬷笑道:“正是正是,还是莲桂姑娘想得周到,该去换一身衣裳才是。”
说罢,这二人相携去换了衣裳,才又回到了杨幺儿的跟前伺候。杨幺儿凑近了,鼻子动了动。
刘嬷嬷顿时紧张起来,问:“姑娘都闻见什么了?”
杨幺儿道:“香,香气。”
刘嬷嬷这才笑了:“是檀香熏的衣裳,姑娘若是喜欢,下回也给姑娘熏一熏。”
杨幺儿点头。
刘嬷嬷与莲桂对视一眼,都不再提那个姑姑了,也更未再说起那荷包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。
若是见过洁白的美。
又哪里愿意看见别的颜色,将其污染了呢?
这边杨宅里发生的事,不多时便传进了宫里。
萧弋闭着眼听完了底下人的禀报。
宫人们都以为皇上要发火了,谁知道他只是慢慢睁开了双眼,问:“大征礼可备好了?”
赵公公道:“礼部正要来报,在外头等着呢。”
“不必报了,催促他们携礼前往静宁巷。现在,朕要去一趟永安宫。太后休养多日,朕还未曾前往探望,岂不叫旁人说朕不孝?”
赵公公忙点头,吩咐了下去。
不一会儿,皇帝的御辇便往永安宫行去了。
永安宫外仍旧严加把守着。
门外禁军看见皇上的身影,当即跪地行礼。
永安宫的宫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阵仗,那些佩刀剑的士兵看了叫人心底发怵,连带的皇上看上去都有些威势压人了。
这段时日里,永安宫里的人不得肆意进出,初时他们还心生怨愤,但到了后来,怨愤都已然被悉数磨去,而只剩下隐约的惶恐了,那一点惶恐深埋在心底,一点点扩大……直到这一刻,他们都不自觉地跪地行礼。面上不再是永安宫宫人的趾高气昂,而是带着些许惶惶之色。
萧弋看也不看他们,他径直走上台阶,迈入殿中。
他问跪在门边的宫人:“近来太后可安好?”
那宫人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,大概是因着情绪波动极大,这便生生扭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,她答道:“太后娘娘近来……总惦念着皇上。”
与其说是惦念着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