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上虽然这般说,可董母去敲门叫起的时辰又往后延了延。
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心疼儿子的?
她是过来人,当年的老爷不也是这般没够的么?况且每次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的董相林看董母的眼神,尽是哀怨之色。
董母怕儿子消耗过度,每餐尽是做些进补之物给他吃,搞得董相林每到睡前都会异常兴奋,毫无睡意。
深夜无眠后,还能做些什么呢?
沾儿子的光吃了好几顿大补之物的董士贤有些吃不消了,毕竟也是上了岁数之人了,那里能与龙精虎猛的董相林相比,在他的抗议下,董母才命下人加几道清淡一点的菜。
待董相林离开之后,吕一平打量了董士贤一眼笑道:“士贤兄,你这腰是怎么了?我见你打一坐这,就不断地用手去按上几下,要不我给你送来几坛好酒来?”
说到“好酒”二字的时候,吕一平眨了眨眼睛,递了个一个你懂得的眼神。
想起当年董士贤第一次管他要这种补酒的时候,吕一平就想笑。
董士贤连连摆手道:“免了免了,人不服老不成,我这身子不比你习武之人,你也别跟我扯这些闲话了,说吧,你眼下是什么打算?”
吕一平没有留下董相林,自然是有要事要与董士贤相商。
新王继位一事,各城已接到王令,吕一平虽然有办法封锁平南城内的消息,可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去做。
他吕一平堂堂正正,不屑用这种手段。
可眼下……
吕一平自己灌了一杯酒,倒满之后,刚欲再饮一杯,被董士贤按住胳膊,“怎么?不拿我当兄弟了?来找我还一个人喝闷酒?”
说完端起酒杯与吕一平的酒杯碰了一下,一饮而尽。
被按住胳膊的吕一平没有挣扎,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没想到子阳城那边这么快就派大军向平南城这边进发而来了,他范建功的脑袋是进水了么?
吕一平已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去云上城那边,大军都压城而来了,他要问问魏帅,该怎么办。
眼见吕一平叹气不断,董士贤松开了手,出言宽慰道:“一平,这可就不像你了,光在那叹气又有什么用?来,先喝上一杯,咱们再细说。”
吕一平没有说话,与又把酒杯倒满的董士贤碰了一下酒杯,然后一仰脖。
酒杯重重蹾在桌上,吕一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,“真他娘的憋气~”
董士贤摇摇头,把二人酒杯并放在一起,边倒酒边缓缓说道:“你急也没用,眼下是木已成舟,只怕子阳城那位,是不会再相信你与魏帅了。”
放下酒壶,董士贤将吕一平的酒杯推了过去,摇头叹道:“一平,就算咱们这位新王突然醒悟,他也只会将错就错下去的,这个道理,难道你还不明白么?”
吕一平轻哼一声,满脸尽是惋惜神色道:“只可惜王上生了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儿子。”
董士贤深吸一口气道:“此事何以会发展到眼下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?一平,当日王府究竟发生了何事,何至于你成了叛将,魏帅出走子阳城?”
当董士贤收到子阳城的王命之后,便修书一封派人送至镇南军大营。
他自然不太会相信吕一平会做出这样的事来。
况且他虽说是一城之主,可兵马都在吕一平的手上,他并不能对吕一平如何。
事实上,若非他与吕一平交情匪浅,身为城主的他,眼下最该考虑之事,应该是自己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