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弃疾还告诉元夕,一样的话,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,意思当然可以不一样了。
那时候的小元夕撅了撅嘴,又接着生火去了。
师父是师父,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欺负我小就欺负我小呗,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。
当然,小元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,这话可不敢当着师父的面说的。
元夕从心里从未怕过师父。
师父是自己的亲人,怎么会怕他呢?
他是敬爱师父。
既然是敬爱,一些不好听的话就不能当师父的面说了。
元夕也不认为自己是君子,因为他也做不到真正的“远庖厨”。
烤得焦香四溢,吱吱冒油的山鸡,野兔,獐子腿,他可抵挡不住这种诱惑。
其实师父也是抵挡不住的。
但是元夕认为师父就是位君子,正人君子。
反正师父从来都是吃现成的,摆在桌子上的,只是他们用以果腹的粮食,可不是什么可怜的小兽。
有次霍弃疾喝多了,曾问过元夕,你说这兽之哀鸣,是人之所见,还是兽之所想?
元夕摇了摇头,他没见过,所以他不知道。
霍弃疾摇头叹道,这万物有灵,心有所哀实属应当,不过很多时候,都是人自以为是罢了。
人呐,最喜欢的就是自以为是。
咬了一口鸡腿,霍弃疾摇头叹道:“若是不吃,人都饿死了,还跟谁去说些什么仁慈之心?”
“所谓仁慈,不过是强者的专属罢了。”
“可是‘仁’不应该是人人该是如此么?”
“先贤给了我们一个最美好的世界,只可惜,我们离这些还是太远了。”
“这世间有君子么?有!可未必是所有人眼中的君子,君子,小人,善人,恶人,是谁眼中的好与坏?又是谁口中的是与非?”
“大多数人的认同,真的就是对的么?”
“可惜啊,可惜!”
“难,难,难!”
师父酒后说过很多话,元夕想不明白,有些时候他觉得,就连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师父,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。
柴火噼啪作响,火光映照在这个还未弱冠的少年脸上,忽明忽暗。
经过元夕以“高深内功”疏导之后,吕一平体内的青玄功终于可以运行通畅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