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
宫矩人有些愤怒,瞪着司马相乐怒道:“若非你荒淫无度,我的姐姐就不会被那群阿谀奉承之辈强迫入宫选秀女,更可气的是,你看不上也就算了,还将她赏赐给你的宠臣,你知不知道,为什么那么多人费尽心思给你选秀女?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你么?他们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。”
司马相乐摇头叹道:“那你又是为何入宫的?”
宫矩人惨笑道:“我为何入宫?我姐不愿被那个胡子都一大把的老头收入房中做小,逃了出来。那位你眼前的红人极其愤怒,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抄了我的家,我的姐姐被卖入娼馆,而我,则成了一个小太监。”
司马相乐沉默了片刻,摇头道:“此事虽与朕有关,却非朕之本意,你如此迁怒于朕,还不如待朕的皇儿除掉奸相,替你家找回一个公道,抄了那人的家就是了。”
宫矩人真想一剑刺死眼前这个人,只可惜相国大人不许。
他不欲与司马相乐多言,背过身去说道:“太上皇还是请吧,太上皇是死是活,可不是我一个小小太监能说了算的。”
司马相乐沉默了片刻,抬头问道:“有生之年,桃花开否?”
宫矩人的心中一阵刺痛,他没有回头,声音有些冰冷,“下面没了,花还怎么开?”
当年他说出这句“下面没了”的时候,这位皇帝可是笑得差点上不来气的。
司马相乐叹息一声,端坐在御座之上,等着。
他不敢离去。
他不是怕自己死,而是怕他的儿子活不成。
就算他袁世信想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他的儿子至少还有一线生机。
自戮,或许是他最体面的死法。
宫矩人看着痛不欲生的司马文德,轻轻摇了摇头。
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小皇帝,宫矩人却没什么恶感。
招呼几人上前,他站在司马文德面前躬身轻声道:“陛下还是节哀吧!”
司马文德已经没有了愤怒,在司马相乐死了之后,他连愤怒的底气也没了,他转过身来,拉住宫矩人的衣角,哭诉道:“快去宣太医,父皇还有救,对不对?你们快去宣太医,朕求求你们了。”
宫矩人弯下腰去,低声说道:“陛下,您忘了太上皇的遗言了么?”
说完一招手,几名小太监走上前来,抬走了司马相乐的尸体。
眼见父皇的尸体被抬走,司马文德连忙起身,却被宫矩人按住。
宫矩人低声说道:“陛下,你若如此,太上皇岂不是白死了?”
司马文德喃喃道:“如今这般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
说完他对着宫矩人说道:“宫公公,你一剑刺死朕吧,朕这就追随父皇而去,一了百了!”
宫矩人盯着司马文德片刻,一把将他推在御座之上,抽出别在后腰之上的短剑,扔了过去,冷冷说道:“陛下若是想追随太上皇而去,那就请便吧!”
说完他转身一招手对其余小太监说道:“从今日起,陛下就由我们伺候了,四人轮值一日,相国大人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,陛下若是有什么闪失,就自己割头吧。”
宫矩人不相信司马文德有这个勇气。
带人出去之后,宫矩人看了眼孙貂寺说道:“孙貂寺,按照相国大人的意思,以后陛下就由我来伺候了,孙貂寺劳苦功高,就去享享清福吧。”
说完对身后一人说道:“去,带孙貂寺去见赵貂寺,赵貂寺可是很想跟侯貂寺叙叙旧的。”
待那人拖着双腿发软的孙貂寺离开之后,宫矩人命四人在外候着,他带人去往皇太后的寝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