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肆的老板笑着回了一句,“是自家酿酒的手艺,味道虽算不上醇厚,可这烈劲儿,管够!咱西北的汉子,就喜欢这样的酒。”
阚画子点了点头,“老板只管去忙,我这人好热闹,自家生意差,没什么人气,便来贵店小坐一番,听着诸位大哥谈天说地,也是有意思得很。”
说完,他扬声对众酒客说道:“方才在下也听了大家不少的酒话,着实有趣,当然,这话也不能白听,这样,为表敬意,我就请在座诸位再喝上一壶酒如何?”
那名络腮胡子的汉子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:“既然方才杨老板说我讲得好,那杨老板的好意,咱就没法接受了,别人我老刘管不着,只不过我可是没脸喝这个酒。”
“刘大哥说的是,咱与杨老板非亲非故的,这酒咱可是不能白喝。”
亦有人附和道。
阚画子有些差异,暗道这西北的汉子果然与中原人不同。
抚掌而笑,他再次拱了拱手说道:“方才我不是说了,此乃答谢之酒,算不上白喝的……”
“杨老板客气了,几句酒话而已,岂可换酒钱?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,咱们凉州的百姓虽比不上你们中原人擅于算计,可也知道什么值与不值。”
“就如方才刘大哥那般言语喽?”
阚画子反问了满是络腮胡子的汉子一句。
那汉子笑了笑,“方才杨老板不是说了么,人以群分,以杨老板的本事,可非我等可也高攀的起的,这酒,确实不敢喝。”
“我不过是个客栈老板而已,哪里有高攀一说了?”
“杨老板客气了~”
那汉子客气了一句,竟不再多言。
阚画子其实一直在留意小酒肆的老板,原本以为他会为了多卖出几壶酒而为自己说上几句,谁料其竟不为所动,连去柜台后取酒的意思都没有。
阚画子嘴角微动,又清了清嗓子,“诸位,其实这酒也算不上请大家喝的,诸位也知道我是开店的,可咱这龙门客栈委实清冷了许多,因而才想请诸位喝上几杯,还望列位闲暇之余也到我那去坐坐。”
说完,他又瞥了小酒肆老板一眼。
小酒肆的老板抬起了头,冲阚画子笑了笑,“不愧是中原来的杨老板,果然是大的一手好算盘,拿我的酒挖我的酒客,就不怕我黑脸么?”
话虽这般说,他却并无生气之意,反而转身拿了几壶酒,放在托盘之上,端了出来,边分给众人边说道,“既然杨老板都这般说了,大家也给杨老板个面子,如此,我也能多卖出几壶酒去。”
“我说老板,你就不怕我们去了杨老板那里之后就不来你这喝酒了?这酒钱,赚得亏了啊~”
“不亏不亏~”
酒肆老板随后应了几句,将酒上好之后,他冲阚画子拱了拱手,“谢杨老板了!”
“还是掌柜的大气,杨某佩服,难怪贵店生意这般好!”
“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买卖罢了,全仰仗街坊邻里捧场而已,生意才得以维继,小本买卖,比不上杨老板的客栈,赚不上几个钱的。”
“呵呵,我那客栈,就那样吧~”
阚画子面露苦笑之色,微微摇了摇头,“银子都砸进去了,总得想个法子不是,因而才出此下策,多有冒犯,得罪之处,还望见谅!”“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,酒是你花钱买的,何乐而不为呢?”
有人喝了第一口,就有人跟着开了口。
那刘姓汉子犹豫了一下,也拿起了酒壶,大不了改日去趟龙门客栈喝酒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