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玄带人出城时,许多尸体都没有掩埋。
望着暗红色的黄沙和残缺不全的尸身,秦玄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呕吐出来。
乔冉和贺老三两人骑着马护在左右,白彪、司哲、林骸、曹琥,各带五百边军骑卒,前、后、左、右。
如果是其他臣子,绝对不会掺和这种事,两千骑兵入草原,一旦太子出了任何闪失,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去。
可大家都知道,秦玄一定要上战场,不求亲自上阵砍几个敌军,至少也要知道战场是什么模样的,至少至少,也要清楚战阵有多么的残酷。
历史无数次证明,发动战-争的人,多数都是些不知战-争残酷的人,反倒是经历过这些残酷的伤心人才最为渴望和平。
智慧、手段、仁德,秦玄一样不缺,唯独缺的,只剩下这一件事了,奉献,为大夏奉献,就如同秦游那般,受到武将尊敬,是因为他是越王府三世子,受到武将爱戴,则是因为他是海王。
即便是文臣,可以不喜欢他,可以攻讦他,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为夏朝立下的功劳,屡屡战功,泼天的战功。
而秦玄也要如此,不能空挂一个太子的头衔,却毫无奉献,这样的太子,需要太多太多的时间去收获尊敬。
狂风猎猎,草原天气多变,行军了五日,一日冰雹,三日大雾,今日又是狂风。
包裹着纱巾的秦玄掩着鼻子,用力的呼吸着,仿佛这狂风之中也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。
乔冉看了眼小舅子,略微有些心疼。
在东海时,最初秦游也是这般模样,咬牙撑着,坚持着。
战-争会摧毁一个人,也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,秦家人,必须要经历这一切。
只不过秦玄比秦游幸运,秦游去东海时,可没有两千名夏朝最精锐的骑卒护送。
贺季真将水囊扔给了秦玄,后者灌了一口水,漱了漱口,吐出了满嘴的风沙后,仔细的清理着千里目。
边军校尉马涧苦笑道:“殿下,千里目妙用无穷,可也分时候,在城墙上倒是一览无余,可在这草原上,鬼天气变化多端,用不上的。”
秦玄何尝不知千里目现在的作用微乎其微,按理来说,已经走了五日,贺季真计算过时间和行军路程,此时应该已经追上了秦老大的部队才是,可现在前行的道路上,看不到任何大军走过的蛛丝马迹。
秦玄将千里目揣进怀中,满面担忧之色。
父皇,您千万别出岔子啊。
秦玄之所以突然离宫,正是因为收到了白千的信件。
不得不说,白千对秦老大是真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