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大石并没有理他,牛贲自找没趣,感觉又一次被忽视,但对方是耶律大石,敌军主帅,自己也无可奈何。
正当我和牛贲准备要离开之时,耶律淑音露出一丝诡笑,说道,“且慢!你可以走,但是他要留下。”
当时我和牛贲面面相觑,这小妮子是要干啥,牛贲表现出来的震惊连我都觉得有点浮夸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嘛!”牛贲一时语塞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刚才正是耶律淑音对牛贲说,让他留下来,我倒成了多余的了,去留毫无意义的存在。
“妹妹,想让哥哥留下来就直说,不用这么麻烦,还要拉上牛大哥。”我笑嘻嘻的对耶律淑音说道。自从和耶律大石义结金兰之后,就把耶律淑音当妹妹看待,因此和她开玩笑也自然了很多。
“少臭美了……”耶律淑音娇嗔着说道。“你走不走与我何干,自作多情的,哈哈……”
又被这小妮子“取笑”了,“只见新人笑,那知旧人哭!妹妹,你好狠的心啊!天呐,这到底是怎么了……”我不禁仰天长啸,假装很伤悲的样子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,再这样就不理你了。”耶律淑音娇羞着说道,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霞红。
“兄弟,你这……”牛贲也被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,看到他俩这种状态,我又哈哈大笑起来,牛贲我是知道的,只要一紧张就说话结巴,就不会说话了,看来这位牛大哥和耶律淑音有戏啊,我是得促成一番。
耶律淑音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状态,脸上的一抹红晕也渐渐散去。“他不是要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嘛,本郡主奉陪到底,非让他心服口服不可……哼哼,打架本郡主还从未怕过谁。”
看到耶律淑音一副大小姐,小太妹的样子,我真想哈哈大笑,但为了能够顺利离开这个地方,不想再招惹她。
“淑音,别胡闹了,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吗?”耶律大石转过身来,终于发话了,但言语神色中更多的却是宠爱,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。
“可是,大哥……”
耶律淑音刚还想说什么,耶律大石却打断了她的说话,“淑音,本帅命令让他二人速速离去,不得迟误!”
“得令!”耶律淑音也无可奈何,现在不是她大哥给她说话,而是一军主帅的帅令,大哥说话可以不听,但是身在军营之中,主帅的命令是不得不听的。
“大哥!”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,“大哥的恩情,小弟以后自当回报,大哥以后有什么差遣,只要不是违背道义,只要不是背叛家国之事,小弟定当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“去吧。”耶律大石平时波澜不惊的面容,此时也为之动容。“义弟,战场凶险,你……好自为之!”
“保重。”
又不是从此生离死别,我不想搞得太过矫情,一声“保重”之后,我和牛贲一前一后走出敌军中军大帐,头也不回,有时候的“绝情”是最好的“善良”。耶律淑音看着我俩走了出去,她虽然想说些什么,但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让我俩离去了。
外面已经备好了两匹快马,马匹上备有干粮奶酒,这位“敌军”主帅对我这个俘虏还真是优待,一股暖流涌上心田。
我俩忧心如焚,想立刻知道狄青老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了,还有父亲的营寨,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受伤,真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。
一路狂奔,身后黄土飞扬,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在摇摇欲坠,黑暗将笼罩一切,所以都希望都寄托于黑暗过后的光明。
迎着晚霞,我和牛贲在空旷的原野中停了下来,休息片刻,这一路颠簸,屁股都要开花了,再说自己不累也得让马儿休息休息!
“苏兄弟啊,你和敌军主帅……”牛贲话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侧着眼睛看了看我,见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显得平淡如水,他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,“你和敌军主帅什么时候成兄弟了?”
我摸着马儿身上渗出的细汗,马儿也像通了灵性一般把头在我身上蹭了蹭,表现出对我的友好,鼻孔里哼出来粗气。
“这说来话长了,也许是机缘巧合,冥冥之中的缘分吧,就和耶律大石义结金兰了。但我深刻的知道我是一名汉人,家国在我心中自然是第一位的,倘若辽国的铁骑敢犯我国土一寸,我定当披甲上阵,捍卫家园,犯我国土者,虽远必诛。”
这一番震人心魄的话语,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,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有责任感,忧国忧民,这或许是从小到大对于历史类的书籍,影视作品看的太多,感悟也就这么深刻了,对于国家大业也有了更多的宏观认识。
牛贲听了我这一番激昂的话,他也感到很震惊,万万没想到这会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口中说出,对我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几分。
“俺老牛是个粗人,听得苏兄弟一席话,虽然不大明白具体的意思,但也能猜出个大概,只要苏兄弟有我们这些兄弟,而不是倒向耶律大石就行了。”
我看了牛贲一眼,他正在咧着嘴笑,我也不禁微微一笑。“快走吧!赶路要紧……天黑之前一定要进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