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你不能带他们去。”黎满朝外面扬了扬下巴。
沈宜安还未说话,黎满就又笑了一声,“你不是不知道你喜欢的是谁吗?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,好好想清楚。”
沈宜安垂眸。
“那就多谢先生了。”
黎满似是有几分惊诧,沈宜安居然会这么快就答应下来,略微带着几分不解看她。
沈宜安轻笑一声,“我沈家子女,自幼受沈家庇荫与教导,不敢有愧于各位英祖,虽无法成就大业,然亦不能仰别人之助生存,滴水之恩当报,爱人时坦坦荡荡,独行时无所畏惧,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,有于世间立足之能,才有爱己之力,爱人之本。”
黎满盯着沈宜安看,一时间无言。
好半天以后,她才缓缓扯开一个笑容。
很久很久以前,师父好像也和她说过这样的话。
只是,她听不进心里去。
她那时候只觉得,只要能和皇甫奉在一起,那么不管怎么样都是快乐的。
一家人里面有那么多会医术的干什么呢,只要皇甫奉精通就好了啊。
她喜欢把手伸到他面前,让他给自己把脉。
师父那时候常常叹息,说要不是她颇有天分,以她的努力程度,只怕是比同窗里最普通的人也不如。
后来,她也用心了一点,却还是因为,她发现如果自己能和皇甫奉平分秋色的话,他就会多看她一眼。
自始至终,她都没有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学习医术。
直到……那日被皇甫奉抛弃,她于绝境中逃了出来。
那段时间,她没有什么事情做,只能一心醉心于医术,好不让自己去想皇甫奉。
自此,她才发现了学医的快乐。
其实关于沈宜安,黎满之前就是有一定的了解的。
虽然她和皇甫奉这么多年没见面了,但是在隐居这凤鸣谷底之前,她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打听关于皇甫奉的事情。
甚至于在何思阳上一次来看她之前,她都还是在关心着皇甫奉。
是何思阳上一次来看过她之后,她才真的打算死心了。
她知道沈宜安和皇甫奉的关系很好,所以一开始才不想救她,但是毕竟医者仁心,看沈宜安的样子,又实在是可怜。
最重要的是,她也知道沈宜安从前和楚和靖之间的事情。
那样痴心的一个女子,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。
“我给你治好以后,你就可以出发了,到时候,我会帮你瞒着这些人,”黎满转过身去,看都不看她一眼,“何将军在南唐是个重要的人物,你若能帮得了他的嫡女,将功劳揽到你自己身上,往后的路,你也会好走许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