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最美好的年纪将勇气与爱人的能力消耗殆尽,而后于狼狈不堪之时遇见了倾尽全力拯救自己的人,可于泥潭里出来以后,却只见满身泥泞,竟无甚可回报对方。
沈宜安自己也说不清她对燕婴到底是什么情感,她不想把感激错误当成感动进而假装爱情而与燕婴在一起。
这本身,就是一种侮辱。
不知为何,这时候,她的眼前却忽然浮现起秦扶桑的脸来。
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。
沈宜安,大约我也只有这样的萤火之光了,可就算只有这么一点光芒,我也想尽数照射在你身上。
也许,哥哥就是她生命里的火把,照射着前路,也温暖着她。
这火把一直握在她手里,她永远不担心火把会离开,无论她走多远的路,火把都会陪她前行。
但是她忘记了,火把不会离开,但会熄灭。
而燕婴则像是炸开在天空上的焰火,噼里啪啦热烈而张扬,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的爱。
秦扶桑,也许如他所说,便是一根烛火,他所照耀的光芒只能投射在这一个光圈之内,沈宜安在其中时,二人相伴,他可以照亮她,而走过了,也便走过了。
沈宜安想,秦扶桑对她亦是极好,她也会竭尽全力去帮秦扶桑。
他这一生,被父抛弃、被母抛弃,甚至也被健康抛弃。
但是没关系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沈宜安轻轻抿唇一笑,继续低下头去给燕婴写回信。
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放在手边的那个荷包。
她今日进宫,本想着若是遇见了那个小姑娘,就将荷包还给她。
但她还问了瑜妃一下,瑜妃却也不知这小姑娘到底是谁。
沈宜安见她面上神情,不像是在撒谎。
那荷包的边缘都有几分起毛了,看起来是用了很久了。
荷包上面的那有点像菊花的图案在跳动的烛火映照下,显得颇有几分诡异。
就在这时,如同一道惊雷炸响,沈宜安忽然想起,自己好像在燕婴那里,见到过这个图案。
燕婴有一把贴身的佩剑,不常拿出来,但好像上头就有这么一个一样的图案。
想了想,沈宜安还是问了一下燕婴这件事。
那个姑娘身处秦国后宫,既不像是后妃也不像是宫女,身上还带着和燕婴一样的图案,这件事怎么想,都让沈宜安觉得有几分奇怪。
沈宜安也不知道,燕婴和此事有没有关系。
思索片刻,她决定,还是等燕婴回信了以后,再和秦扶桑说此事。
然第二日,秦扶桑就给她带来了一个更叫她惊诧的消息。
她给他的那个簪子,他派人去查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