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。”沈宜安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只要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就好,这样,他们很快就会获救了。
“但是,他可不一定会马上就来救我们。”秦扶桑扯了扯嘴角,似是自嘲般一笑。
沈宜安挑眉。
秦扶桑别过头去,轻声道:“第一次来的那年,我三岁……”
世人都说,他秦扶桑生下来便体弱多病,所以才被秦岐嫌弃,撵出京城。
但他知道不是。
那些人大约是以为他当年年纪太小,什么都不记得了,但他记得清清楚楚,那黑暗里头的每一次呼吸,每一秒的绝望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三岁那年,他跟着秦扶苏和另一个皇子一起玩。
他那时候小,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喜欢跟在皇兄的身后,那些哥哥们却不喜欢带他玩,便把他骗来了冷宫,藏在暗处,笑着看当时小小的他转来转去,话都说不利索,因为找不到人而哇哇大哭。
他哭得路都走不稳,个子又矮,误打误撞撞到了机关,整个人跌进了这个陵寝里头。
秦扶苏和另外一个皇子看他忽然消失,吓得不行,匆匆跑开。
他在黑暗里一个人呆了好久。
他那时候年纪小,不敢多走动,就在黑暗里头哭个不停,喊着母妃父皇和皇兄。
但是没有一个人来救他。
一直到三天以后,秦岐才想起来,他会不会是在这里,将他救了出去。
陵寝阴冷,他足足冻了三天,外头又埋着那些陪葬的人的尸骨,尸气入体,落下病根,自此身子就再也没有好过。
原本这不是他的错,但秦岐却因为他扰了先皇后的安宁,而对他厌恶之至。
于是,他被当成不祥之身,赶出了京城。
那一年,他还不到五岁。
那时候,秦岐登基不久,从前夺位的其他皇子的残余势力还在秦国各地流窜,有的就做了山贼。
他被其中一伙人绑架,修书一封送到京城,和秦岐讨要东西。
然秦岐的回信上却只有四个字——悉听尊便。
山贼气极,差点撕票,若不是徐福,他只怕就死在了那山上。
这些年来,这些事情,秦扶桑从不与外人道。
也许二人同处一室总会生出点莫名依赖的情绪,也许秦扶桑觉得,他今日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了。
所以,他便絮絮和沈宜安说了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