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头的百姓见有什么东西落到眼前,还以为是纸片子,随手扒拉了一下,握在手里才发现是银票,瞬间便争抢起来。
刚刚还井然有序的城门口瞬间变得骚乱起来。
楚清河又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来,在城楼上扬了。
守城的官兵面面相觑,不知道是谁先动了一步,后头的人都跟着一哄而上。
楚清河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来。
其实这些银票,最大的面额五十两,最小的不过五两。
但也是他们平素见不到的财富。
楚清河将身上的大氅一扯而下,银票如飞雪一般纷纷扬扬。
她里头穿着一件无比华贵的红衫,这还是当年她父王身死,她被册封为郡主迎入宫中居住时,所穿的礼服。
比之嫁衣也丝毫不落于下风。
“百姓们!”楚清河拢了耳边的乱发,高声开口。
下头的人将银票都抢了干净,少部分人还为了几张银票扭打在一起,大部分人却仰起头来看她,希望这个女人能够撒下更多的钱。
“我是楚国郡主,楚清河,”楚清河微微一笑,“我的父王,是当年战死沙场的恒王,父命女随,我虽没有上战场的能力,但却也心系整个国家,如今楚国内外不安,我日夜难眠,我决定,自今日起遁入空门为国祈福,这红衣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穿,便当是!我嫁给楚国的嫁衣!”
以身嫁国,出家祈福。
楚清河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名声,现下,就算是楚匡义还想继续叫她和亲,也不得不顾及这悠悠之口。
下头楚清河一早就安排好了人,等着她一番话说完,便叩头高声喊道:“郡主千岁!郡主以身嫁国,是我楚国之福!”
旁边的百姓原本还是一脸懵,原本他们只是想抢银票的,怎么一瞬间就扯出了这档子事?
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跟着迷迷糊糊跪下。
“郡主千岁!郡主以身嫁国,是我楚国之福!”
不足一刻钟,这些消息便传到了楚匡义的耳朵里。
“混账!”
楚匡义气得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,旁边的小太监被吓了一跳,头都不敢抬。
喜公公赶紧往前一步劝道:“皇上切勿动怒,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。”
“她也敢跟朕耍心机?!”楚匡义咬牙骂道,“也不看看她算是个什么东西,楚国养着她已经是给她脸了!她倒是贪心不足!她以为朕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?她以为她这么做了,朕就不敢动她,她随便找个尼姑庵,随便敲敲木鱼混个几年,等没人关注了,她就偷偷跑出去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!”
楚匡义拧眉,厉声喝道:“你现在就给朕安排下去,楚清河不是想为国祈福吗!那就派她日日念佛抄经,跪于佛前每日不得少于九个时辰!你去安排地方,再安排人去看着,哪个姑子要是敢随便通融叫她松快了,直接打死!她想要立牌坊,朕就给她的牌坊上镀层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