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沈清欢一时没反应过来,眼神茫然。萧绎神色冰冷,“你这么着急和离,难道不是想带着小胖墩去找他亲爹?”沈清欢无语。她还真不知道糖豆的亲爹是谁,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找那个男人。在她心里,糖豆就是她一个人的宝贝,是她的命。她又不缺吃不缺喝,为什么要去找一个男人?萧绎见她不说话,以为自己猜对了,脸色更加冰冷。“依本王看,这男人五年来都不曾管过你们的死活,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男人。”“你一根筋的带着小胖墩过去找他,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要你们,甚至会害你们。”“沈清欢,这世上禽兽不如的男人多的是。”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着别的男人,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,都是一种奇耻大辱。萧绎不外如是。哪怕他心里痛恨沈清欢,可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妻子,她心里想着别人,萧绎就满心不痛快。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,所以他说的话便带了两分恶意。沈清欢挑眉,“比如你?”萧绎脸顿时就黑了。这女人,一刻不怼他就不舒服。他深吸口气,半倾着身子,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清欢。“或者你愿意告诉我小胖墩的亲爹是谁,本王看在你医治母后的份上,可以帮你找那个男人出口气。”沈清欢蹙眉,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下身子。她是真不知道糖豆的亲爹是谁。穿过来的时候,原身肚子里已经有了糖豆,对于那个耕耘播种的男人是谁,她根本没接收到任何记忆。当然,她也没有刻意去想过,因为觉得没必要。“怎么?不愿意告诉本王?”萧绎眸色沉怒。沈清欢嗤笑,“你说沈家害了你外祖一家被流放,我又害得你母后被贬入冷宫,咱们两个人之间可谓仇深似海。”“王爷应该很恨我,我提出和离,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,为什么不同意呢。”她故作惊恐的瞪着萧绎,“我知道了,你不会是想故意折磨我吧?还是想休了我,让我身败名裂?”“哎呀,这样一来,我得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医术,看到底能不能治好皇后娘娘了。”萧绎呵呵,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,“你在威胁本王?”沈清欢杏眸微转,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。“我只是说实话,如果王爷要这么想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她往前靠了下,故作深情款款的看着萧绎。“或者王爷你是看我肤白貌美,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我?所以不舍得与我和离?”两人靠的有些近,近到萧绎能闻到她身上淡然的馨香。他面皮抖动了两下,下意识的扭过头去,心跳慢了一拍。“见鬼的情不自禁,沈清欢,你真的是本王见过脸皮最厚的女人。”“彼此彼此,你也是我见过最渣最暴力的男人。”沈清欢将和离协议掏出来,连同笔放在桌子上,神情认真了不少,“既然不是喜欢我,那就签字吧。”“我治好皇后娘娘,咱们就一拍两散,免得我们看到对方都心里膈应。”萧绎皱眉,总觉得被沈清欢威胁了。“不是说好本王给你找到儿子,就不用签这个了?你不讲信用。”沈清欢笑的一脸坦诚,“王爷,信用是对君子讲的,我是个女子,用不着。”萧绎:“……”“看来王爷果然还是喜欢我……”“够了,签就签!”萧绎怒气冲冲的签下自己的名字,黑着脸拂袖而去。沈清欢仔细确认了一下上面的签字,眉开眼笑的挥挥小手,“王爷好走,小心脚下有坑!”萧绎一个趔趄,险些跌倒。……晚上沈清欢做了一夜的梦。她梦见自己好热,整个人都热的头晕脑胀。一会儿整个人就像是被丢在沙滩上,被烤的要窒息的鱼一样,张着嘴贪婪的吮吸着空气。一会儿又像是在云端里,整个人像烙饼一样,被人翻来覆去的烙。四周很黑,看不清任何东西,只能听到男人的低喃声,以及她隐隐约约的抽泣声。“放……放开我!混蛋!”隐约中她听到男人温柔的声音,“对不起……”“别害怕,我……我会负责的!”沈清欢觉得男人的声音好熟悉,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。可梦里的她一直在哭,直到黑暗中她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圆环。圆环触手冰凉,瞬间让她身上的热度下降不少。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圆环,才渐渐停止了哭泣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沈清欢筋疲力尽要昏睡过去时,又被一阵炙热烤醒。火!起了大火!四周窜起的火苗仿佛能瞬间就吞噬一个人,整个房间里都是迷烟。她被呛的直咳嗽,想爬起来逃出去,可浑身疼痛不堪,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。迷糊中有人将她抱了起来,踉踉跄跄的往外冲去。她努力想睁开眼看看男人的脸,可眼皮仿佛千斤重,炙热的火焰烤的她浑身生疼,只有手里的冰冷的圆环才能让她纾解。她下意识攥紧了圆环,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中。陷入昏迷之前,她隐约听到了仓促而空旷的撞钟声,钟声很近,仿佛就在身边。沈清欢从梦中惊醒,出了一身的冷汗。清冷的月光从门缝里洒进来,她才渐渐回过神。刚才她梦到的应该就是原身和糖豆亲爹之间的片段吧?这是她第一次梦到。感觉他们之间似乎是个意外,不像是两情相悦。也是,当年原身应该是心悦萧绎的,一心想嫁入靖王府,不然也不会设计栽赃萧绎轻薄自己。可惜她没看清那男人的脸,沈清欢有瞬间的怔忡。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莫名的耳熟,倒像是……沈清欢惊的一下坐直了身子,额头汗都下来了。她一定是疯了,竟然觉得男人的声音和萧绎有几分像。一定是这几日被萧绎气着了!沈清欢赶紧扯回自己的思绪,她在梦中听到了钟声,好像是寺庙的钟声,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寺庙?……萧绎回到墨韵堂,看正房还亮着灯,脚步便转了个方向。“母后怎么还不睡?”秦皇后坐在榻上,正在收拾萧绎换下来的衣裳。楚王来的时候,她吐血吐到了萧绎身上,萧绎就在里间换了衣裳,还没收拾出去。“下午做药浴的时候睡多了,这会子不困,先让张嬷嬷去睡了。”“如今你的人把这墨韵堂正房守的跟铁通似的,等闲人也不敢进正房来伺候,我只能自己收拾了。”萧绎上前接过衣裳,“你身体才好一点,放着,我自己来吧。”他常年在军营,很多事都自己动手,并没有非要让下人伺候的习惯。秦皇后将衣裳递过来。一张巴掌大的纸片忽然从衣裳里掉了出来。“什么东西掉出来了?”秦皇后伸手接住,探头一看,不由双眼一亮,“哎呀,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像你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