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……”时晴心情复杂地坐下,视线刻意地全部放在小绣球的脸上。
就算不看厉北浔,他身上那股凌厉强势的气势在病房这么小的空间里,还是让人无法忽视。
“医生已经给我说了。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,低沉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:“小绣球应该没什么事,你不用太担心。”
时晴蹙眉,想要问小绣球的病情,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。
厉北浔想要瞒着她,她再怎么问,也都是徒劳。
垂下眼眸,敛去眼底的失望:“你这样说,我自然放心。”
厉北浔看向她:“你守得够久了,休息一下。我盯着就行。”
依旧还是那么强势,不让人拒绝。
“没事。”时晴使劲儿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皮,孩子是她要带走的,现在出了问题,她自然不能倒下:“我还能挺得住。”
都困成这样了?
还能挺?
厉北浔心中升起一股窒闷,连带着脸部的线条,也变得紧绷起来。
这女人,这个星期以来都是怎么过的?自己都瘦了好多,小脸只有他的巴掌大了,还说自己能挺得住?!
“你不想去床上睡,你可以靠着我的肩膀,多少能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不用。”时晴想也不想地就拒绝,“我也不希望小绣球醒来看不到我。”
厉北浔:“……”搪塞来搪塞去,还不是和他保持着距离?
心底涌出了无限的悲哀,无力,失望。
如果是以前,他直接会按着她的头,强制让她休息,但是现在,他已经没有任何立场,去勉强她做任何事了。
逼的越紧,她,就会跑得越远……
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,谁也不再说话,只看见点滴的液体,一滴一滴的进入细长的管子,然后全部都进入了小绣球的手背。
时晴也不敢乱动,身边坐着一座大冰山,光是冷气,都快要把她冻成冰了。
输液的袋子,一点一点地滴着,时晴看着看着,视野变得混沌起来,没过一会儿,她身体一软,整个人就朝旁边倒去……
厉北浔左边的肩膀,重重地一沉,他微微撇头,就见小女人黑乎乎的脑袋,正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心,仿佛裂开了一丝缝隙,吹出来的,都是呼呼的暖风。
她,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地抗拒自己吧?
不然,也不会在这么安静地夜里,这么亲昵地靠过来了……
熟悉的发香,熟悉的呼吸,仿佛她靠过来的,不是她的人,而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