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茵儿总是你亲生的女儿吧?你要撮合他们二人,你可曾问过她的心意?”
叶知秋冷哼一声,道:“夫人,亏你与茵儿日日在一起,如何连她这点女儿家的心思都瞧不破。何况她那些小性子,也就晓尘能受得了,许配给了别人家你能放心么?”
叶夫人显然被说中了心事,茵儿的性子是有些骄横,都是自己和晓尘总是宠着让着她,叶知秋也不大管她的缘故。何况自己心里确实是希望能将晓尘留在身边,这孩子命运注定坎坷,就算不是亲生,她也忍不住想多疼惜一些。
“那晓尘那边你可问过他的意思?”
“夫人放心,若不是得了他的准话,我岂会放心地把他留给伊穆兰人。他这个孩子我也是知道的,既然答应了日后会善待茵儿,便定会做到。只是……”叶知秋忽然皱了皱眉,“茵儿以后可能得委屈一些身居妾室了,我看晓尘的心思已是全然扑在了那个碧海的三公主的身上。”
叶夫人一惊:“什么?妾室?你怎么能这样委屈茵儿?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。”
叶知秋被夫人这么一抢白,显然也有些怨气,闷闷不乐道:“我没想到这半年里,伊穆兰那边已是先下手为强暗中撮合了二人,他们的算盘比我打得更久远,我自叹弗如。我这次当面问过大管家是不是他的打算,他虽然故作不知不承认,但他的用意我再清楚不过,他就是想把碧海朱氏的血脉融到他们伊穆兰的血统中去,觊觎天下之心可见一斑。可这反客为主的这个心思其实与我是如出一辙的。”
说到这里,叶知秋不由地唉了一声:“夫人,好汉不吃眼前亏。没有大管家,我们复国无望。况且茵儿虽然血统高贵,但与碧海朱氏相比确实略逊了一筹,将来身为妾室,说不上是羞辱了咱们常氏的门楣。何况事在人为,就算不是正妻,当年璟妃做过的事咱们的茵儿也未尝不可……”
叶夫人忽然神色一变,盯着丈夫的脸说道:“叶知秋,有些事你要做,我只当没看见,毕竟你也是一心为了我父亲当年的嘱托。我的女儿,你休想把她搅入那些龌龊事里去!你可听清了?”
客厅中一片寂静,一时间连落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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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风声掠过,时而高啸好像狼群恶嚎,时而低迷犹如鬼哭幽泣。苏晓尘缓缓睁开眼睛,眼前明晃晃的一个火堆,一根根枯枝正被烧得劈啪作响,不时还爆出几颗火星。
他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,发现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皮毯。
看来自己是没死。
苏晓尘努力撑起身子,看了看四周,猛然发现有一圈人正围着自己,起码有二三十人。
这些人每一个都长得身材魁梧,手脚粗大,身上穿着各种毛皮制成的衣服,扎着奇异的辫子。有些人在烤着肉,有些人在磨着匕首,但无一不在盯着自己看。
苏晓尘细细看去,这些人的肩上都有一个纹样,一团像火焰一样的红色徽纹,有些是刺青,有些是染在衣服上。
红色火焰……这是血族的族纹?苏晓尘依稀想起佑伯伯曾经教过,伊穆兰刃血鹰三大族,血族人是最好战也是最残虐的一族。这一族人不仅生性好战,以掠夺为生对族外之人毫不留情,便是血族内部也是弱肉强食,只奉强者为尊。
苏晓尘暗想,如果是遇到刃族,好歹还能试试以利诱之,如今落入血族的人手里,只怕真是凶多吉少。
他细细看去,这群人中间,有个首领模样的人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,手里正拿着什么仔细看着。
苏晓尘猛然发现那是小潋送给他的号角。
绝对不可以!
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起身来,想要冲过去把号角夺回来,却不留神脚下有一堆散乱的树枝,被绊倒在地上,样子十分狼狈。
四周的人登时哄笑起来。
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左手一抬,所有人立刻止了笑声。他慢慢站起身来,走到苏晓尘跟前。
这时苏晓尘才发现,面前的这个男人竟如此之高,不仅不在碧海的铁花之下,而且身材也比铁花更加魁梧。
他的脸上布满了沧桑,身上覆盖的皮毛之下,显露出无数道深深浅浅的伤痕,似乎在证明这个身躯出入过多少生死之境。
男人俯下身子,仔仔细细地看着苏晓尘的脸好一会儿,忽然说了几句话。苏晓尘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,但觉得说话的语气十分温和,可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魄力,又使得苏晓尘生出几分敬畏之心。
苏晓尘鼓起勇气强作镇静地指了指他手中的号角,又指了指自己,说:“这是,我的。。。。。。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