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道:“闻老丈,姑且就当我是这个房间的主人,请坐吧。”
闻老丈呵呵一笑道:“姑且二字从何说起,公子就是这里的主人。”
赫萍刚要上前煮水烹茶,却被闻老丈伸手一拦。
“你们先退下吧,这里让老夫亲自替公子烹茶即可。”
赫氏三人依言退了出去,房中只剩下苏晓尘与闻和贵相对而坐,窗外的树叶随风沙沙作响。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,又回转到曾经无忧无虑的万桦帝都。
闻和贵熟稔地拿起桌上的铁壶、汤皿,如那日在南华岛上的闻宅时一般,行云流水地煮水烹茶。不一会儿,屋里响起咕嘟咕嘟的滚水声,闻和贵细细地拿沸水将茶壶烫了一遍,再添上茶叶,封上壶盖,轻轻地搁在了桌上。
“公子爱喝的黑岩青针,且先凉一凉。”闻和贵依然是那样气定神闲,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惊到他。
苏晓尘见他如此,索性开门见山道:“闻老丈为了我如此大费周章,一路上派人精心招待不说,还硬生生地将我舅舅的尚书府仿到这王宫禁地来,我苏某人自问何德何能,有劳闻老丈这般兴师动众?”
“老朽为公子做的一切,都是天经地义的,公子不必挂怀。”
闻和贵有种特别的本事,总能把毫无理由的一句话说得振振有辞,就像当初面不改色地把教唆陆文驰陷害赵钰之事推得一干二净一样。
苏晓尘正色道:“老丈,我苏某人不喜欢拐弯抹角,我虽然名为慕云太师的学生,但对于苍梧国的军务政务一概不知,如果老丈想为了伊穆兰国要从我口中打探些什么,只怕是要白忙一场了。”
闻和贵摇了摇头,一边揭起茶盖看了看茶色,似乎很满意的样子,一边取过一盏宽口青瓷杯,口中说道:“老朽并没有什么要从公子口中打探的,何况公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这……既不想打探,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打探的,苏晓尘被说得一时语塞,年轻人的心气儿里反而有些不甘起来。
好歹,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吧?
闻和贵瞧他脸上有些尴尬,笑道:“老朽并非调侃,是真的没什么想问的,反倒是公子,没有什么想要问老朽的么?那日在南华岛上,似乎公子有不少想问的事吧。”
面对这样一个满身都挂满疑团的老人,苏晓尘想问的事已是数不胜数,可乍然说起,反倒不知道该从哪一桩开始问起了。
何况,你连派来的婢女都把口封得那样严实,我问了你便会说么?
闻和贵似是看出他
的疑虑,和颜悦色道:“这里已是沙柯耶大都,我伊穆兰国的神圣之地,公子今日不必多虑,想要问什么,老朽定不隐瞒。”
苏晓尘半信半疑,便这样坦率地愿意向自己和盘托出么?
他试探地问道:“闻老丈……是伊穆兰人?”
“正是,老朽是伊穆兰刃族人氏。”
苏晓尘心中暗道,果然是刃族!难道真是大巫神温兰?
“敢问老丈的尊名可是真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