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南星很是意外地看着他。“想来看的时候就过来,自己来也好,我带你过来也行。”“不合适的。”毕竟是乔牧野名下的房子。她想了想,问:“如果您不卖,那我可以租吗?”乔牧野有点无奈:“南星,我不差这点钱。我和你妈妈……关系很好,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。”“那谢谢您。”现在整个房间,包括摆设,家具,都仿佛带着韩如锦的影子。苏南星不舍得拿走任何东西。总觉得会破坏这里的平衡。最终,她只带走了韩如锦曾经戴过的一条手链。乔牧野又把人送回去。此时,陆北渊收到了孟清雪的消息。孟清雪最近很安静,因为她脚扭伤,不宜活动。但她时刻叫人盯着苏南星的动静。上次乔牧野和苏南星吃饭的地方私密性太好,没法拍照。这次,她叫人拍了照片。没想到,还有意外之喜。乔牧野和苏南星吃了饭之后,竟然去了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。两人上了楼,一个多小时才下来!孤男寡女,大晚上的,去楼上干了什么,可想而知!孟清雪直接把照片发给了陆北渊。陆北渊那天在苏南星楼下碰见乔牧野的时候,心里就不太舒服。他知道苏南星在给乔牧野的儿子治病。两人有接触,是在所难免的。可关键是,乔牧野是单身!虽然他年龄大了一些,可他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。身材高大,面容英俊。又成熟儒雅。据说这样的男人,最能讨女孩子欢心了。陆北渊收到孟清雪的照片,这种不安的感觉,更加强烈了。苏南星回去以后,洗了澡,吹了头发,正要去查资料,听到了敲门声。她在家里,穿了一套皮粉色的家居服,是毛茸茸的。因为首都要到十一月中旬才会供暖,这几天降温,房间温度不高。她又好像格外怕冷。开空调又很干。只好自己多穿点。她不敢随便开门,在玄关问了一句:“谁啊?”“是我。”苏南星一愣,没动,只问:“有事吗?”陆北渊的声音,她当然能听出来。“开门,星星。”陆北渊道:“我有事和你说。”苏南星只好开了门,让他进来。她给他拿拖鞋。陆北渊看了几秒钟,没打算换。苏南星奇怪:“怎么了?”陆北渊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:“这双鞋,傅延州是不是穿过?”苏南星无语地看着他:“一双拖鞋而已啊。”“我不穿。”陆北渊别过脸,薄唇抿起,一脸受气的模样。苏南星只好解释:“傅延州自己带了拖鞋过来,他没穿过的。”实际上,这双拖鞋只有陆北渊一个人穿过。傅延州也的确自带拖鞋来的,被苏南星放在柜子里。“他还自己带拖鞋来?”陆北渊这才穿了:“什么毛病?”“你不是也不穿别人穿过的?”“我只是不想穿他穿过的!”“有区别吗?”“当然有!”苏南星不想争辩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题:“你有什么事?”她的语气,平和淡漠,像是在面对一个普通的朋友。陆北渊至今仍然无法接受她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。可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孟清雪的事情他解释过了,如今只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照顾一下她。魏云月的事,他也说了。他也知道,受过的伤不会那么快就痊愈。他也愿意给苏南星时间,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。可之前有傅延州,现在又有乔牧野,陆北渊坐不住了。见他不说话,苏南星径自往里走。她给陆北渊倒了一杯水:“坐吧。”两人相对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上。陆北渊这才开口:“乔翰南的病情怎么样了?”苏南星说:“你来这里,应该不是问别人病情吧?”“星星,我们就不能……哪怕和普通朋友一样,聊聊天吗?”“你说有事我才让你进来的。”苏南星面无表情:“如果没事,我要休息了。”这是在逐客了。陆北渊脸色不太好看:“好,那我就直接问了。”苏南星看着他。“你和乔牧野,”陆北渊艰难开口:“是什么关系?”苏南星没听明白:“什么关系?我和他……他是我患者的父亲这样的关系?”“你今晚和他去吃饭,还去了一个地方。”陆北渊只是说出来,就觉得扎心:“你确定,只把他当患者父亲?”“你跟踪我?”听出苏南星话里的怒意,陆北渊解释:“是别人看到了,告诉我的。”他没敢说是孟清雪拍了照片发给他。“那你以为,我和他是什么关系?”苏南星目光澄澈,语气坦荡。陆北渊只好说出自己的担忧:“乔牧野是单身,在首都行情也很好。你和他单独相处,会被人误会。”苏南星只觉得好笑:“所以,你怀疑我和他的关系?”“我不是怀疑你。星星,你很优秀,乔牧野喜欢你也很正常……”“没有。”苏南星冷冷开口:“根本没有这回事。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,请你离开。”“星星!”“陆北渊,先不说我和乔牧野有没有关系。就算有,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?”陆北渊一愣。“我们已经离婚了,如果可以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。我和谁在一起,我和谁做什么,和你,一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“星星……”陆北渊喉结滚动,心底涌上大片的悲哀:“你,你别这么说……”“你走吧,我不会也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。”看着她目光里的冷漠,陆北渊顿时慌了:“星星,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想说,你们不合适……”“这就不劳你操心了,请吧。”陆北渊挫败地起身,可他不想就这么离开,只好开口:“星星,饭菜还合口吗?如果不喜欢,我可以让他们换。”“不需要了。”苏南星说:“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。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。”“为什么?你不喜欢吗?”“不是,是因为……我男朋友会不高兴。”陆北渊心头大震:“什么?”苏南星抬眸看他,一字一句道:“陆北渊,我和傅延州在一起了。”昏暗山崖洞顶,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,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