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碧柔行刑那天,所有人都去了韩如锦的墓前。大仇得报,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。方碧柔就算死一百次又怎么样。韩如锦……已经不在了。但不管怎么说,这件事也算有了个结局。而且,让苏南星放心的是,乔牧野现在更多的重心,都放在了照顾孩子上。现在家里只留了一个照顾孩子的保姆,月嫂都被乔牧野辞退了。用他的话说,就是孩子和月嫂接触多了,会和月嫂比较亲近。其实就是他想让孩子和自己多多亲近。能让他转移注意力也挺好。可能唯一不好的一点,就是乔牧野现在事无巨细,凡事都亲力亲为。哪里像个身家不知道多少亿的霸总,完全像个奶爸了。除了孩子吃饭睡觉,其他时候,几乎都是乔牧野在照顾。陆北渊回来想抱抱孩子,那都有时间限制的。多抱一会儿,乔牧野就过来把孩子接过去,美其名曰让陆北渊多歇着。陆北渊倒是有更多时间和苏南星单独相处了。一开始,陆北渊还没意见。毕竟那段时间他是真忙。可陆念惜快三个月的时候,明显能看出来,她认人了。只要乔牧野抱。陆北渊这下慌了。心里还酸溜溜的。这可是他的小宝贝啊。怎么能不让自己抱呢?傅延州产业链多,资产丰厚,何况,一个商业巨鳄身后关联的,肯定也有各种错综复杂的权势。傅延州虽然阴翳狠戾,不按常理出牌,但不得不说,他是一个商业奇才。傅家在他手里,产业值不知道翻了多少倍。曾经什么样不好说,但如今,俨然一棵参天大树。根系遍布大地。想要将他连根拔起,谈何容易。傅延州最近的日子,的确不好过。应付一个陆北渊,就比他想象的要难。两人身后的权势关系,说起来也是势均力敌。但他自认手段要比陆北渊狠戾,打败陆北渊,也只是时间问题。只是没想到,一来陆北渊手段和他比,不遑多让。再一个,乔牧野和韩家的加入,让这场拉锯战变得没有悬念起来。甚至他身后的势力都在劝他收手。及时止损,总比落得一无所有要好得多。但傅延州又怎么是轻易言败的人。三八妇女节那天,难得唐若晴没有手术,放了半天假。她来看陆念惜。乔牧野去朋友那里拿食材,陆北渊去了公司。韩家老爷子也和大舅舅出去见朋友。除了佣人司机,家里只剩下苏南星和孩子。唐若晴来了,苏南星窝在沙发里,看她逗孩子,跟她聊天。“这两天和应教授怎么样?出去约会了吗?”唐若晴隔三岔五就来一趟,她每次来,苏南星是肯定要提应洛羽的。结果,唐若晴眼皮都没抬:“分了。”苏南星正喝水,闻言一口水呛到气管里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唐若晴嫌弃地抱起陆念惜:“你干什么呀?小心喷到孩子脸上。”苏南星咳了半天,自己顺着胸口,才安静下来。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唐若晴:“你刚刚说什么?是我幻听了,还是我幻听了?”“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?”唐若晴小心翼翼一手抱着陆念惜的后脑,一手托着屁股:“少见多怪。”她现在抱孩子已经很熟练了。苏南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什么时候的事?为什么分?唐若晴你别吓我!”“咱能好好说话吗?你再吼,都把惜惜耳朵吼坏了。”唐若晴一脸的若无其事:“不就是分个手,你怎么跟世界末日了一样。”“你好好说话!”苏南星急了:“应教授多好啊,你俩怎么就分了?是不是你提的?”“怎么,他好,我不好啊?我配不上他是怎么的?”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苏南星深吸一口气:“好,你说你俩为什么分手。”“不想说,没意思。”见她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苏南星就气得不行:“有什么事说不开,非要分手啊。遇到一个合适的人,那么不容易。你也说了,他是你男神,何况应洛羽各方面都很优秀——不是说你配不上他,正是因为你也这么优秀,所以找同样优秀的就很难,好不容易遇到了……”“我移情别恋了行不行?天底下优秀的男人那么多,又不止他一个!”唐若晴说完晃了晃手里的小不点:“对不对呀惜惜?”“你要气死我是不是?”苏南星知道她这话不能信。唐若晴是什么性子,她比谁都清楚。移情别恋这样的事情,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。唐若晴叹口气,把陆念惜小心翼翼抱在怀里,这才看苏南星:“我们只是恋爱,又不是结婚,再说了,结婚了还能离呢,现在只是分手,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“那到底为什么分手?你别说什么移情别恋,我会信?”“很多原因吧。”唐若晴说:“性格,三观,生活习惯……接触的多了,我觉得,我更喜欢一个人生活。”苏南星苦口婆心地劝:“应洛羽一个月的时间,有二十多天都在实验室,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能有几天?”“星星,”唐若晴说:“感情这种事,我的感受,你没办法感同身受。鞋穿在脚上合适不合适,只有我自己知道。”道理苏南星都是懂的,但她还是接受不了。主要是她觉得应洛羽实在是很配得上唐若晴。再说之前唐若晴明明很喜欢应洛羽的。这么快,这份喜欢,就可以消失不见?不过,唐若晴都这样说了,苏南星也就不再问了。见唐若晴脸上完全看不出失恋的模样,她也只能在心里骂她一句没心没肺。“那你以后想找什么样的?你跟我说,我让陆北渊给你物色。”“算了吧,”唐若晴说:“都说了,我觉得一个人挺好。这种事啊,顺其自然吧。”苏南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但她不知道,唐若晴从苏南星家里离开的时候,刚上车,就接到了应洛羽的电话。唐若晴笑着接通:“看来我该把你的号码拉黑了。”应洛羽冷声道:“我们见一面。”唐若晴说:“没必要,就这样吧,好聚好散。”昏暗山崖洞顶,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,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