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南星回了住处,查了一些资料,肚子里传来微弱的抗议声。她这才发现,该吃晚饭了。拿出手机,她准备点个外卖。刚来首都,人生地不熟,她不打算出去吃。至于以后吃饭问题,可以在首都医院食堂解决。她正看手机,看有什么好吃的,就听见有人敲门。奇怪了?谁来敲她的门?苏南星站在玄关,开口:“谁啊?”“开门,”傅延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:“是我。”苏南星连忙开了:“你怎么来了?”傅延州没坐轮椅,高高瘦瘦站在门口,黑色丝绸衬衣,胸口的口袋别着一支同颜色的钢笔。苏南星忙侧身让他进来:“快请进。”于故在傅延州身后。苏南星忙打招呼:“于叔。”于故手里提了一个超大三层食盒,笑道:“苏医生,还没吃晚饭吧?”苏南星这才明白,傅延州这是给她送饭来了。她连忙道谢,于故把饭菜端出来摆好就离开了。傅延州不客气地坐在餐厅:“快吃吧,一会儿凉了。”苏南星也不问他怎么知道自己住这里了,反正傅大少爷神通广大的。吃饭的时候,苏南星的话很少,都是傅延州想起什么问她一句,她就答一句。吃饱了,苏南星把桌子收拾了。傅延州看着她:“我觉得我俩挺合适的,你还要考虑什么?”不过一起吃顿饭,哪里合适了?苏南星拿了湿巾擦桌子,不说话。傅延州又问:“陆北渊联系你没有?”没有。但苏南星不想和他说这些。“联系了?”傅延州误会了,立即道:“他脸皮怎么这么厚?阴魂不散有意思吗?”苏南星看他一眼,还是没说话。傅延州却懂了:“哦,你是说我和他差不多是吗?当然不一样了,我这是追求你,他都已经出局了。”“如果没别的事,你先走吧,我该休息了。”“好歹让我吃点水果吧。”傅延州笑道:“吃了饭就赶人,这是你的待客之道?”苏南星切了点水果,两人在客厅坐着。傅延州见她不冷不热,只好道:“我说了不会放弃,也希望你至少可以给我一次机会,看看我们是不是合适。”“如果我说不合适呢?”“你看你这就没有诚意了,我还没开始,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?”“没有哪个追求者,晚上赖在女生家里不走的。”傅延州无奈地起身:“好,我走还不行吗?”苏南星赶紧站起来送他。走到玄关,傅延州换鞋,把自己穿过的那双拖鞋放进鞋柜:“不许把我的鞋给别人穿。”拖鞋是刚刚他自己带来的。wwω。xЪiqíΚù。com苏南星忍不住想翻白眼。好不容易把他请出去,傅延州在苏南星关门之前又开口:“还有,不许搭理陆北渊。”苏南星皱眉:“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宽?”“别的都不重要,但是陆北渊这件事,我不会让步。”苏南星无语地把门关了。手机里并没有陆北渊的消息。苏南星洗漱过后,躺在床上,看了会书才睡着了。此时,乔牧野刚刚忙完工作,才有时间看手下传过来的资料。看见苏南星母亲那一栏的名字,他心头巨震。果然是她!他就说,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。原来,苏南星是她的女儿。一时之间,乔牧野心里又是酸楚,又是悔恨,错综复杂。既然苏南星是她的女儿,以后,能照顾的地方,他尽量照顾吧。第二天,苏南星早早到了科室,找自己的指导老师。老师姓吕,四十多岁,方脸,看上去很是严肃。昨天两人见过,当时吕胜华就跟她说了两句话,看都没看她一眼,很是敷衍。大医院一般不怎么看得上下面医院来进修的医生。更何况,这里是首都医院。全国顶尖的存在。苏南星能理解吕胜华的傲气。如果不是要帮乔翰南治病,苏南星会乖乖做一个老实巴交的进修医生。可她现在要治病,但进修医生刚来又没有处方权,她只有求助吕胜华。但听完她的诉求,吕胜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:“你说什么?以我的名义,收治一名植物人患者?”“对。”“你简直就是胡闹!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,把首都医院当你家了是不是?”即便是首都医院,也做不到每个医生都有办公室。但首都医院中医科很大,除了主任和副主任有单独的办公室,还有三个医生办公室。每个医生办公室里,有十几个医生。吕胜华声音不小,顿时把周围医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。其实苏南星昨天过来报到的时候,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。因为她长得漂亮。和现在满大街的网红美女不一样,苏南星美得像是一幅水墨画,眼睛漆黑,唇瓣嫣红,浓墨重彩又平和淡然,叫人移不开眼睛。见吕胜华发脾气,旁边有人劝:“吕医生,小苏医生刚来,不懂规矩,你慢慢跟她说嘛。”吕胜华怒道:“说?怎么说?从下面来的,不一定是什么歪瓜裂枣。进修的就该有进修的自觉!你这么能耐,还进什么修!还治植物人,你怎么不上天!”苏南星抿了抿唇,深吸了一口气:“吕医生,我只是征求您的意见,如果您觉得不合适,直接拒绝我就是了。”“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!我还没见过有你这样的进修医生!”刚刚说话的那个医生又道:“老吕,你说话也别太难听了……”“那是因为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!”吕胜华怒目瞪他:“这样的进修学生,你稀罕,你带!”那医生笑了笑:“我带也是没问题的……”吕胜华直接一拍桌子:“好,这是你说的!”邓天文无奈去看苏南星:“我带你,你愿意吗?”苏南星沉默几秒钟,开口:“我也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的,可以不可以以您的名义,帮我收治一名植物人患者。”邓天文笑问:“是……你的亲戚?”苏南星摇头:“不是,就是普通患者。”“这么说,你是有把握治好他?”苏南星又摇头:“没有。”吕胜华在旁边嗤笑一声:“我看她是脑子有病!中医科什么时候要收这种没有脑子的花瓶了?”昏暗山崖洞顶,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,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