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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根源 (第1页)

这一路上,路去病很是安静,他们也不曾再碰到什么意外。只是原先的城门被关上了,通往这里的道路都被围住了,他们需要换个城门进去。回到县学的时候,天色已经变得更加灰暗。本就阴沉沉的天空之中又增添了几道深黑,天空之下的世界,也在这色调之下变得冷峻起来。两人坐在屋内,桃子背靠着墙,一手拿着书,一手拿着水袋。路去病坐在他的对面,他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着。“这都怪那些鲜卑人”桃子缓缓抬起头来,看向了路去病。路去病自顾自的说道:“鲜卑人只懂得坐车骑马,哪里知道什么治理国家的道理呢?”“他们无视人伦,道德沦丧,却还要蛊惑陛下,陛下明明是汉家儿郎,天命所在,这些人却说他是什么鲜卑出身,还取了个鲜卑贱名”“如那伪周,真正鲜卑,治国无能,沐猴而冠,声称有教仿汉,可绝非正朔!!”“大齐定当定天下得一统,太子殿下聪慧夙成,宽厚仁德,温裕开朗,博览群书,定是我汉家之圣王!”“朝中更有杨令公这样的大贤”路去病说着说着,眼里再次亮起了光芒,他坚决的对桃子说道:“到那个时候,便是我们辅佐圣王,匡扶天下的时”“咯吱”有人推开了门。路去病只觉得毛骨悚然,浑身僵硬,竟是动弹不得。开门的是老吏,他幽幽的看着路去病。“叫你几次,怎么都不出来呢?来新人了”“好。”老吏转身离开。路去病坐在原地,开始重重的呼吸,平稳了内心,他站起身来,又一个踉跄,稳住身体,走出门去。院门外站着一个后生。这后生跟路去病差不多的年纪,穿着洗的泛白的衣裳,他的胡子很短很浅,须反而很是茂盛,而髯又没有,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很是奇怪。他微微仰起头来,打量着律学室。老吏将他的学牌交给了路去病,转身离开。路去病看了眼他的学牌,“寇流”“是寇君啊,在下是县学令史,路姓,双名去病。”“rrgn。”对方行礼说道。路去病一愣,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。这家伙纠正道:“我非寇姓,我姓若口引,乃是国人。”路去病噢了一声,“akrirg?”这一刻,对方汗流浃背,他就当作没听到,问道:“我们便是在此处求学吗?”路去病看出了对方的窘迫,他点着头,回答道:“irarγaar。”寇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。“其实,我许久都不曾说鲜卑话,有些忘却了”“啊,原来如此。”“那寇君便跟着我吧,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。”次日。“我不姓寇,我姓若寇引”“桃子兄是没听到那人的语气!”“鲜卑话都不知道几个,却最爱用鲜卑人的身份来显摆!”“天天叫嚣着要恢复鲜卑姓!”“天下动乱,就是因为这些人啊!”路去病夸张的模仿着寇流的话,板着脸,严肃的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批判。桃子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面前,手里拿着书,瞥了他一眼。路去病似乎是给当下的一切问题都找出了一个根源来,鲜卑人。可路去病这次却不敢大声去说了,他压低了声音,确保自己的声音只能被桃子所听到。外头传来了脚步声。路去病赶忙站起身来,“啊,饭来了,桃子兄。”刘桃子收起了书,两人走出了内屋,旧的人已经离开了,新的人已经到来了。众人聚集在院落里,频频向桃子和路去病点头。那个寇流,也是混在众人之中,左右张望着。路去病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喜。他低声对桃子说道:“那你们且先吃吧,我先走了,勿要跟那人起什么争执。”老吏艰难的扛着木桶走进院落,脚步一个不稳,木桶上的几块菜掉落在了地上,老吏令人拿来水,洗了一下,便再次丢进木桶里。众人早已排好队,直勾勾的看着那木桶,看到这一幕,也没有人觉得不满。寇流并没有选择跟着众人排队,他站在不远处,双手放在后背,挺出不存在的腹部,不像是个学子,倒像是个博士。没有人在意他,大家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饭桶。舀到了饭菜,便蹲在了一旁,开始狼吞虎咽。看着狂吃的众人,寇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可他还是一动不动。等到众人都打好了饭,他终于走上前去。“rrgn!”他大声的说出了鲜卑话。老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,粗暴的在桶底舀了点汁水,将碗塞进了对方,便侧过头不再看他。寇流尴尬的看着他离开,又忍不住看向了其余众人。众人吃的很快,狼吞虎咽的吃完,将碗还给老吏,转身离开。等到众人几乎都离开了,寇流这才蹲在了地上。两排牙齿剧烈的碰撞在一起,胡乱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。他蹲在院落的角落,将碗里的饭菜胡乱的塞进嘴里,手速极快,嘴里的还不曾咀嚼完,手便又送了一块进去。吃完了菜,他捡起一块手指大小的骨头,认真的吸吮了起来,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,不断的吸吮着,他的牙齿不断的压榨着骨头,希望能从其中榨出点什么。他又舀起水,往饭碗里倒,用手在碗里转了几圈,不让任何东西留在碗边,将碗举起来,一饮而尽。他站在老吏的面前,揉了揉肚子,“老丈,我实在没吃饱,能不能再来一碗我看桶里还剩下点”老吏根本不理会他,只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,“下次早些吃完!”他拿起了东西离开了院落。寇流看着他离开,再次抚摸着干瘪的腹部。而路去病走出了院落,朝着南侧一路走,走了近半里,就来到了一处干净的院落里。此处放着六张案,三张案上已有人入座。路去病笑着与他们行了礼,随即坐在了一旁。当即便有小厮笑呵呵的跑上来,“路令史今日怎么来晚了?”“昨日出了趟远门。”“那今日想吃些什么?”“还是跟往常一样,勿要太多,便饭就是。”“好!”小厮跑开。路去病则是跟对面几个人攀谈了起来,他的嘴是闲不住的。“荣祖听闻你们学室来了个国人?”一个肥头大耳的文士好奇的问道。“回陆公,是这样的。”那人听到称呼,皱起眉头。“称步六孤公更妥。”“唯步六孤公。”“他何姓?”“姓寇。”“若口引?呵,难怪呢这些小人”那人嗤笑着,不再询问。小厮先送来了些果子,都是一大早摘下来的,格外新鲜,身上还沾着水露。路去病小心翼翼的吃了几颗果子,还不曾品尝好其中滋味,小厮就已经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了上来。路去病夹起了一块羊肉,在面前几个放着不同调料的小碗里沾了沾,随即送进了嘴里,慢条斯理的品味了起来。吃了几口肉,或是觉得腻,他又吃了几口茶。有人笑着敬酒,他也拿起了一旁的酒盏,起身跟几个人回了礼,饮一小口酒水,润润口,去去腥。“那路兄便继续吃着,今日的肉太柴,绝非羊羔不好吃!”有人起身,不悦的抱怨了几句,留下了满满当当的剩饭,转身离开。路去病正吃着呢,忽然有人坐在了他的面前。他抬起头来,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。这是个魁梧的汉子,相貌堂堂,浓眉大眼。“路令史?”“肥博士想要请您吃顿饭,谈一谈学室的事情。”路去病的手一顿,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。“肥博士找我什么事?”那人的脸色有些不悦,“莫非您是不愿意前往?”“我这就去。”“好,就这些烂东西哪里是您能吃的,请上车吧,家主早已备好了佳肴!”那人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,脸上却是不怀好意的笑容。众人早已排好队,直勾勾的看着那木桶,看到这一幕,也没有人觉得不满。寇流并没有选择跟着众人排队,他站在不远处,双手放在后背,挺出不存在的腹部,不像是个学子,倒像是个博士。没有人在意他,大家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饭桶。舀到了饭菜,便蹲在了一旁,开始狼吞虎咽。看着狂吃的众人,寇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可他还是一动不动。等到众人都打好了饭,他终于走上前去。“rrgn!”他大声的说出了鲜卑话。老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,粗暴的在桶底舀了点汁水,将碗塞进了对方,便侧过头不再看他。寇流尴尬的看着他离开,又忍不住看向了其余众人。众人吃的很快,狼吞虎咽的吃完,将碗还给老吏,转身离开。等到众人几乎都离开了,寇流这才蹲在了地上。两排牙齿剧烈的碰撞在一起,胡乱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。他蹲在院落的角落,将碗里的饭菜胡乱的塞进嘴里,手速极快,嘴里的还不曾咀嚼完,手便又送了一块进去。吃完了菜,他捡起一块手指大小的骨头,认真的吸吮了起来,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,不断的吸吮着,他的牙齿不断的压榨着骨头,希望能从其中榨出点什么。他又舀起水,往饭碗里倒,用手在碗里转了几圈,不让任何东西留在碗边,将碗举起来,一饮而尽。他站在老吏的面前,揉了揉肚子,“老丈,我实在没吃饱,能不能再来一碗我看桶里还剩下点”老吏根本不理会他,只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,“下次早些吃完!”他拿起了东西离开了院落。寇流看着他离开,再次抚摸着干瘪的腹部。而路去病走出了院落,朝着南侧一路走,走了近半里,就来到了一处干净的院落里。此处放着六张案,三张案上已有人入座。路去病笑着与他们行了礼,随即坐在了一旁。当即便有小厮笑呵呵的跑上来,“路令史今日怎么来晚了?”“昨日出了趟远门。”“那今日想吃些什么?”“还是跟往常一样,勿要太多,便饭就是。”“好!”小厮跑开。路去病则是跟对面几个人攀谈了起来,他的嘴是闲不住的。“荣祖听闻你们学室来了个国人?”一个肥头大耳的文士好奇的问道。“回陆公,是这样的。”那人听到称呼,皱起眉头。“称步六孤公更妥。”“唯步六孤公。”“他何姓?”“姓寇。”“若口引?呵,难怪呢这些小人”那人嗤笑着,不再询问。小厮先送来了些果子,都是一大早摘下来的,格外新鲜,身上还沾着水露。路去病小心翼翼的吃了几颗果子,还不曾品尝好其中滋味,小厮就已经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了上来。路去病夹起了一块羊肉,在面前几个放着不同调料的小碗里沾了沾,随即送进了嘴里,慢条斯理的品味了起来。吃了几口肉,或是觉得腻,他又吃了几口茶。有人笑着敬酒,他也拿起了一旁的酒盏,起身跟几个人回了礼,饮一小口酒水,润润口,去去腥。“那路兄便继续吃着,今日的肉太柴,绝非羊羔不好吃!”有人起身,不悦的抱怨了几句,留下了满满当当的剩饭,转身离开。路去病正吃着呢,忽然有人坐在了他的面前。他抬起头来,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。这是个魁梧的汉子,相貌堂堂,浓眉大眼。“路令史?”“肥博士想要请您吃顿饭,谈一谈学室的事情。”路去病的手一顿,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。“肥博士找我什么事?”那人的脸色有些不悦,“莫非您是不愿意前往?”“我这就去。”“好,就这些烂东西哪里是您能吃的,请上车吧,家主早已备好了佳肴!”那人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,脸上却是不怀好意的笑容。众人早已排好队,直勾勾的看着那木桶,看到这一幕,也没有人觉得不满。寇流并没有选择跟着众人排队,他站在不远处,双手放在后背,挺出不存在的腹部,不像是个学子,倒像是个博士。没有人在意他,大家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饭桶。舀到了饭菜,便蹲在了一旁,开始狼吞虎咽。看着狂吃的众人,寇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可他还是一动不动。等到众人都打好了饭,他终于走上前去。“rrgn!”他大声的说出了鲜卑话。老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,粗暴的在桶底舀了点汁水,将碗塞进了对方,便侧过头不再看他。寇流尴尬的看着他离开,又忍不住看向了其余众人。众人吃的很快,狼吞虎咽的吃完,将碗还给老吏,转身离开。等到众人几乎都离开了,寇流这才蹲在了地上。两排牙齿剧烈的碰撞在一起,胡乱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。他蹲在院落的角落,将碗里的饭菜胡乱的塞进嘴里,手速极快,嘴里的还不曾咀嚼完,手便又送了一块进去。吃完了菜,他捡起一块手指大小的骨头,认真的吸吮了起来,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,不断的吸吮着,他的牙齿不断的压榨着骨头,希望能从其中榨出点什么。他又舀起水,往饭碗里倒,用手在碗里转了几圈,不让任何东西留在碗边,将碗举起来,一饮而尽。他站在老吏的面前,揉了揉肚子,“老丈,我实在没吃饱,能不能再来一碗我看桶里还剩下点”老吏根本不理会他,只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,“下次早些吃完!”他拿起了东西离开了院落。寇流看着他离开,再次抚摸着干瘪的腹部。而路去病走出了院落,朝着南侧一路走,走了近半里,就来到了一处干净的院落里。此处放着六张案,三张案上已有人入座。路去病笑着与他们行了礼,随即坐在了一旁。当即便有小厮笑呵呵的跑上来,“路令史今日怎么来晚了?”“昨日出了趟远门。”“那今日想吃些什么?”“还是跟往常一样,勿要太多,便饭就是。”“好!”小厮跑开。路去病则是跟对面几个人攀谈了起来,他的嘴是闲不住的。“荣祖听闻你们学室来了个国人?”一个肥头大耳的文士好奇的问道。“回陆公,是这样的。”那人听到称呼,皱起眉头。“称步六孤公更妥。”“唯步六孤公。”“他何姓?”“姓寇。”“若口引?呵,难怪呢这些小人”那人嗤笑着,不再询问。小厮先送来了些果子,都是一大早摘下来的,格外新鲜,身上还沾着水露。路去病小心翼翼的吃了几颗果子,还不曾品尝好其中滋味,小厮就已经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了上来。路去病夹起了一块羊肉,在面前几个放着不同调料的小碗里沾了沾,随即送进了嘴里,慢条斯理的品味了起来。吃了几口肉,或是觉得腻,他又吃了几口茶。有人笑着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