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查文斌,这一步跌下去后,原本会以为滚进那些膜拜的人群里。可不想,等他起身后,大殿里除了灯火依旧还在通明外,那些人早已不知了去向,殿内空空如也。不远处,那口棺材还在,棺材旁的青铜神树也还在,查文斌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背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。
忽然,一个脚步声在身旁响起。
“糟糕,被发现了!”他想着要不要朝着哪里跑才是最安全的,一回身却发现,那是一个身披鱼鳞状的甲人。这个甲人此时正跪在地上,恭敬的对着自己匍匐着,他的手边是一个装着膏状物的青铜器物。
当他发现自己的视角比平时要小很多时,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上戴上了那顶黄金面具。而戴上面具的,便是这里的主人。明白了这个,查文斌也就恍然大悟了,他根本不需要再遮掩什么,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了。
干咳了一声后,披甲人终于是敢微微抬起头来,查文斌挥了挥手,后者便恭敬的弯着腰起身连退三步。他想问点什么,却又止住,他怕他那一口带着明显江浙口音的普通话一出,又让人听出来他是那个假冒的。于是,他又挥了挥手,那个甲人这才敢端着东西匆匆走到一旁。原来,这个人是来为那些插在墙壁上的油灯添油的。
他在脑海中尽力的模仿着楼言平日里走路的模样,可走到一半时,他放弃了。虽然他们有着复刻般的外表,但却终究不是同一个人。
棺材里躺着的就是那个自己嘛?查文斌围着他走了一圈,再看看一旁的神树,他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怎么样的联系。右边,是那个王座,它用光滑的玉石制成,看上去并没有让自己有坐上去的欲望。而在王座的背后,则是一个黑漆漆的入口,或许,那里是王的寝宫。王座的一旁,有一柄带着金质手柄的权杖,说是权杖,不如说它是一把锤子。因为它的头很大,带着六角的棱。
四周看了一圈,似乎用它来砸断那神树的树枝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于是,查文斌拿了起来,虽然脑海里,他还有一万个疑问,但此时的他,却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思考了,毕竟自己是个冒牌货。
很难想象,万一三千年前的楼言看到自己忽然出现,两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在这个时空里交汇,会发生什么。查文斌心想,那时的楼言,应该会把自己撕碎吧。
“至少,这棵树的确引发了后来的悲剧……”他来到树下,选择了最后侧看起来最细的那根树枝。它只有两根手指粗,弯曲的树枝尽头,站着一只展翅的金乌鸟。事实上,根据查文斌的回忆,那棵扶桑神树的枝丫断的也确实是这一根。
青铜器之所以后来会被铁器取代,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,它容易折断。查文斌寻找了一个不错的角度,从这个角度击打,他有把握一下就将其折断。
紧握着手中的权杖,缓缓将它举到脑后,深吸一口气,刚准备甩动双臂,却听到王座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你在干什么!”
这声音!
查文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微微侧身,透过面具上的孔,他见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。正是先前自己见过的那个女子,她的脸上戴着一面几乎晶莹剔透的面具。而这个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,还有着声音,他都再也熟悉不过了。
“怡然……”他喊出了那个名字,但很快,他就止住了脚下热情的步子。冷怡然此时应该在千里之外的洪村,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?
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蕲封山之行,难道他们在数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