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默的夜色,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照亮小区的路,但歹徒举起的匕首却更加耀眼。黎晚紧紧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宣判,下一秒,一阵打斗声传来。睁眼,发现歹徒跟人扭打作一团。“傅卓恒!”黎晚立即认出他来,急急地提醒,“你小心,他带了刀!”歹徒身手灵活,挥舞起拳脚来十分熟练,但傅卓恒在身形上更胜一筹。歹徒被击飞,刀子飞出几米远。傅卓恒以为没事了,擦了擦身上的灰尘要走向黎晚,没想到歹徒立即起身,一个前滚翻捞起匕首,再次冲过来。傅卓恒举起双臂准备防御,没想到歹徒竟然绕过了他,冲向黎晚。眼见着刀锋越来越近,就在黎晚以为逃不掉时,面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,拳脚相加间,直接把歹徒扫向地面。不等人反应过来,傅卓恒便冲上去跟人扭打起来。黎晚瞪大了眼睛,久久没有缓过神。“你受伤没?”沈巍寒蹲下身拍了拍黎晚身上的灰尘,想要抱起黎晚,“还能走吗?我抱你起来吧,先送你回去。”黎晚被吓住了,没有回答沈巍寒,一脸惊恐。傅卓恒那边打得正激烈,见黎晚没有回答,沈巍寒抱起她,正准备离开,黎晚在一阵阵凉风的吹拂中终于恢复神志。“傅卓恒还在后面!”她挣扎了一下,转身要回去,却被沈巍寒拉住。“他一个人对付得过来。”沈巍寒开口道,他语速很快,“歹徒的目标是你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黎晚却紧盯着傅卓恒那边的情况,急忙说:“那个歹徒有带刀,傅卓恒会受伤的!”说完,她不知哪来的力气,推开沈巍寒,冲向傅卓恒的方向。沈巍寒跟在黎晚身后,也追了上来。歹徒见自己被三人围住,冷笑一声。“想抓我?没那么容易!”他转动手中的刀,忽地冲向傅卓恒,傅卓恒的注意力都在黎晚身上,等到歹徒冲到他面前,才发现歹徒手中握着刀。一瞬间,血液喷射而出。“傅卓恒!”见傅卓恒受伤,黎晚惊呼一声。傅卓恒身形一晃,歹徒见状,趁机消失在夜色中。黎晚连忙跑到了傅卓恒面前,纤细的手抚上傅卓恒的伤口,像是想要止住那不断涌出的血液。“别担心,没伤到要害。”即便这时候,傅卓恒还是轻声安慰着黎晚。而一旁的沈巍寒冷静多了,拿起手机打了救护车。救护车很快就来了,医生在给傅恒卓做紧急消毒,黎晚则是陪在他身边,语气慌乱地说道:“对不起,傅卓恒,都怪我,如果不是我,你也不会受伤……”“你不会有事的,绝对不会有事的……”她一路碎碎念着,不知是在安慰自己,还是在安慰傅卓恒。去医院的路不算长,但黎晚却感觉车开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,心脏紧绑着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傅卓恒。下了救护车,傅恒卓就立即被送入急救室。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的气味,黎晚的记忆一下又被拉回妈妈病重的那段日子几。她每天守在医院,生怕传出噩耗。站在一旁的沈巍寒看到黎晚这副自责的样子,不免有些心疼,伸手抱住了她,“你别自责,这不怪你,你也是受害者。”黎晚没有回应沈巍寒的话,只是紧紧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。大概又过了半小时,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。傅卓恒在戴着氧气罩,被推出来。黎晚立即上前握住他的手。傅卓恒穿着病号服,面色苍白,黎晚从未见过傅卓恒如此虚弱的模样,心里更加担忧了。“病人会在十二小时之内醒过来,在此之前不要打扰他。”护士耐心地提醒道。“好。”黎晚点头。傅卓恒的身体没有异样,但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。沈巍寒提出送黎晚回家,黎晚却固执地摇了摇头。“他是为我受伤的,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。”见自己劝说不了黎晚,沈巍寒只好点头离开。黎晚先是跟母亲说了一声,然后守在病床边,好不容易才睡着。睡梦中,恍惚中又梦见几年前自己在医院里陪着母亲的时候。雪白的墙壁,消毒水的气味,还有人与人脸上自带的忧伤,这些都是黎晚过去的故事。她之所以害怕医院,是害怕有人再度离她而去。“晚晚,醒醒。”傅卓恒一声声的呼唤下,黎晚睁开双眼。“太好了,你没事!”黎晚立即红了眼眶。傅卓恒揉了揉黎晚的脑袋:“放心吧,我没这么脆弱。”那天过后,黎晚总是来照顾傅卓恒,几乎是住在了病房里。但随着傅卓恒的身体慢慢好起来,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,这让黎晚不得不有些心慌,开始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。窗外下起了小雨,一丝一缕的,顺着屋檐滑落下来,落在窗户上,留下雨的痕迹。雨声的寂静似乎打破了一些微妙的痕迹。黎晚在窗边站了一会儿,看着外边下的小雨,微微叹了口气。她以前喜欢太阳,觉得暖烘烘的,可是如今却喜欢看着这蒙蒙细雨发呆。“黎晚。”清冽的声音将她从外边唤了回来,她转身,看着病床上的人。傅卓恒坐在病床上,目光灼灼,似乎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。黎晚安静地坐回病床边,手里拿着苹果削着,低着头却始终不说话。屋里只能听见外边雨滴落下的声音。黎晚知道傅卓恒一直盯着自己,但是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,不是她不想说,而是她不知该怎么开口。“你怎么了?”过了半晌,傅卓恒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。黎晚下意识地摇头。“你有心事。”傅卓恒说道。黎晚没有回答,屋内又回到了刚开始地沉默。傅卓恒不再看她,转身盯着外边,他们之间有隔阂,这是不可避免的,他不想再强硬地去打破这层隔阂,只想等它慢慢地融化。黎晚削好苹果递给他,傅卓恒伸手接过,目光却紧盯着黎晚,缓缓道:“晚晚,我们现在,是什么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