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百川掸掸烟灰,道:“我之前一直以为,你欣赏喜欢的人,就是魏云月那样的。”陆北渊点头:“她的确很不一样。”“所以呢?你现在对她什么感觉?如果她回来找你,你会……”“百川,”陆北渊打断他的话: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“我只是……”顾百川移开目光:“希望你做的每一个决定,将来都不至于后悔。”“你该找个女朋友了。”陆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省的你整天这么操心别人的感情。”两人很快回了房间,却发现苏南星不见了。陆北渊心里一紧,转身就往外走,顾百川紧跟其后。服务生就候在门外,陆北渊刚想问,就看见了苏南星。苏南星从两人刚刚抽烟地方的拐角处走了过来。陆北渊迎上去,揽着她:“去哪里了?”苏南星把手机递给他:“刚刚爷爷打电话了,我去找你。”“爷爷打电话,你接就是了。”陆北渊轻轻拍她的脑袋:“傻不傻?”“下次知道了,你快给爷爷回一个。”“好,你先回房间。”顾百川给她开了门,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。坐下之后,顾百川看了一眼,问:“还喝汤吗?”刚刚陆北渊盛的那碗汤,苏南星已经喝完了。她摇头:“不喝了,饱了。”顾百川却依旧拿过她的碗,给她盛了小半碗:“你现在是两个人,多吃点也没关系。”说起来,苏南星和他算不上熟。见他要给自己盛汤,苏南星不好意思地起身,伸手去接碗。顾百川微微皱眉;“别这么客气。”“谢谢。”苏南星端着碗这才坐下:“你也喝啊,平时抽烟的话,多喝点汤,润润肺。”“我抽烟其实不多。”苏南星点头:“我知道,上午给你把脉,离得算近了,你身上没什么烟味。”想想刚刚陆北渊说的话,顾百川问:“你不喜欢烟味?”“没几个女人喜欢吧?”苏南星笑笑;“歌里唱的什么淡淡烟草味道,其实真不怎么好闻……”她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这话可能有些不礼貌,忙又道:“抱歉,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“这有什么,不都说臭男人吗,”顾百川笑笑:“很贴切。”苏南星也笑:“也分人的。”顾百川垂下眸子。他觉得自己好像见不得苏南星的笑。说起来,他认识苏南星的比陆北渊还要早。他对苏南星是一见钟情。那个春日里,苏南星在一株樱花树下笑得眉眼弯弯。顾百川来不及了解她,家里有个项目要他去做,他出国忙了三个月。等回国,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子,已经成了好兄弟的妻子。顾百川备受打击,在墨城呆了两天,又找了个理由出国,忙了半年才回来。以为自己会放下,结果看见苏南星,才知道有些人,一旦放在心里,就真的很难再舍弃。但苏南星已经嫁给了陆北渊,他还能怎么样?得知两人离婚,他还没来得及有行动,陆北渊又后悔了。何况,苏南星还怀孕了。顾百川如今能做的,或许只是给她祝福。还有……远离她。苏南星笑一笑他都受不了,谁知道以后接触多了,他会做出什么不受控的举动来。陆北渊打完电话回来,见房间里很安静,坐在苏南星身边笑道:“我不在,你应该趁机跟星星讨教一下养生之道——爷爷说这个周末让我们回家。”后面一句话是对苏南星说的。顾百川拿毛巾擦了擦手,这才说:“也别光说我,你呢,有没有让苏医生给瞧瞧?”陆北渊和苏南星对视一眼,两人倒是都没想过这个问题。“说不定,你毛病比我还多。”顾百川语带调侃。“不能吧?”陆北渊心里也不确定。毕竟现在的人,亚健康的状态太常见了。两人都看苏南星,苏南星有点不好意思:“其实我之前给你把过脉。”“我怎么不知道?”陆北渊问完这句话,立即就反应过来。没离婚之前,他和苏南星都在一张床上睡觉。苏南星趁他睡着给他把脉,可太容易了。顾百川也想到这一层,不动声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。“然后呢?”陆北渊笑了:“我的身体怎么样,苏医生?”“还好。”苏南星说: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我让家里阿姨煮了药膳给你吃。”“这个我也不知道。”陆北渊不免有些感慨:“难怪有时候我熬夜几个通宵,回家吃了饭就觉得神清气爽。”顾百川笑道:“羡慕这两个字我就不说了,北渊,你好福气。”三人吃过饭,各回各家。陆北渊和苏南星回了别墅,各自洗过澡,上床睡觉,陆北渊赖着不走。他把人揽在自己怀里,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:“什么时候给我把脉的?”苏南星垂着眸子:“你不是猜到了?”“趁我睡着,占我便宜?”陆北渊声音低沉性感。在她耳畔响起,像是悦耳的大提琴音。苏南星听到这个声音,身子就酥了。男人的声音好听到可以让耳朵怀孕——自从和陆北渊在一起,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。“那叫占便宜吗?”苏南星声音很低,近似呢喃。陆北渊离她很近才听得清。他轻声地笑:“我以为那个时候,每晚都把你累着了,没想到,你还有精力给我把脉。”确实,陆北渊在这方面,向来是精力旺盛。往往把苏南星折腾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。“看来,”陆北渊见她不说话,亲了亲她的唇角,道:“我还需要继续努力。”“才不是。”苏南星推了推他:“有时候早上醒得比你早而已。”“星星,”陆北渊敛了笑,眸子深沉:“你是不是……很喜欢当医生?”苏南星沉默两秒钟,点头。之前她和陆北渊签了协议,要在家里做全职太太。她要遵守承诺。“对不起。”陆北渊声音低沉:“是我不好。以后,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,我都支持。”苏南星抬眼看他:“其实,你更欣赏有事业心的女生,对不对?”昏暗山崖洞顶,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,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