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室里正说着话儿的主仆两人,忽然见风帘一挑,丫鬟春桃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,“禀娘娘,武定王爷到了。”
“臣朱九郎参见贵妃!”
躺在床上的刘良女禁不住立刻泪下如雨,“朱,王爷,快快请起。”
小晴见状,赶紧以福礼退开,并且将宫中伺候的大小太监、宫女们统统驱散,不得靠近内室。
塞拉弗一个箭步,冲到了刘良女的面前,在她的床榻边跪倒,两手扶住了对方娇美而稍有些憔悴的面庞,“我的宝贝!你还好吗?”
“王爷……”刘良女呜咽着,泪滴洒落,“你好狠心,上次经过南京,竟然都不见臣妾!”
“对不起,宝贝,我也想要过来,但我怕一见到你,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开,可我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,我还有更重的责任要去承担。”
“臣妾知道,知道……”
塞拉弗捧起伊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娇艳容颜,禁不住深深地吻了下去,“我亲爱的宝贝,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你是我人生征途中最美丽的点缀,我是树你是藤,藤怎么能和树分开呢?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,念着你,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你的情况。我生怕你面对沉重的压力,生怕你会受到精神上的折磨,我还担心我们的孩子,哦,你生这个孩子一定吃了太多的苦,我的心肝,你都消瘦了!”
刘良女被他的蜜语甜言轰炸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,她脸色潮红,呼吸急促,红润可人的樱唇一撅,就像受到了委曲想要撒娇一样,可是眼中绵绵的情意与深切的盼望却将她的心思出卖无遗。
塞拉弗的眼睛转向了床榻的另一边,那里搁放着一只大大的婴儿暖被,那差不多足月生产下来,眼下快要满月的男婴就安详地躺在兜里,他咬着**的指头,流着口水香甜地呼呼大睡,他的脸滚圆滚圆,鼻子又短又扁,嘴巴小得快要看不见了,头上稀疏地几根汗毛,闻上去奶香阵阵。
“哦,这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塞拉弗表情有些肃穆地说道,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,打不定主意到底是要去亲一亲他呢,还是抱一抱他。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跟这个小不点儿打招呼,他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呢?哦老天,我在想什么?!
公爵阁下不能抑制住自己的遐想,当刘良女看到他一副渴望的表情,甚至都没有办法跟自己正常对话了的时候,她笑了起来,随后靠坐起来,弯腰去抱那孩子。
“王爷,你给他取个名字吧。”
塞拉弗悚然一惊,他望着行若无事般的刘良女,叹了口气,“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做得太表面化了。”
“可你是孩子的父亲。”刘良女不容他置辩地抢白说,她很少这样执拗过。
“好吧,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塞拉弗说着,坐在了卧榻的边上,轻轻伸出有些颤抖的大手,碰了碰那婴孩吮在嘴里的小手天哪,那是多么小的一只手啊,似乎还没他手掌15大。一时间,公爵阁下也笑了,“我亲爱的,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,很快我会回来的。”
塞拉弗说着,飞快地起身往外走去,刘良女不知其意,慌忙叫人,“小晴,小晴,王爷起身,让下人们照应着!”
塞拉弗推开帘子,快步走出春和殿,随即朝着仍然候在殿门外的葛邵挥挥手,“快,找匹马来,要快马!”
葛邵知道必定有十万火急的事情,一面赔着笑应是,一面急着吩咐了一名平常在宫中跑得最快的心腹太监,让他速令御马监赶马过来。这期间,塞拉弗只是负着手,嘴角带笑,在殿门外一圈一圈地踱步。
不多时,御马监的太监挥汗如雨地跑步过来,他们牵着七八匹性格温顺但体力极佳的好马,塞拉弗公爵阁下一眼就看中了一匹黑马,他腾身而上,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,用法语喝了一声,“希达,我去伯爵那儿!”
“公爵阁下,请等等我们!”
分散等候在外殿的卫队成员见此变数,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,他们纷纷上前抢了马匹,各自尾随着狂奔。这件事由此也惊动了天下,被称作“大内跑马”事件,次日言官们便纷上谏表,要求严厉惩处武定王的谮制不敬。
公爵阁下才不会理会这些,他一路狂奔,至城南殷高巷列奥纳多伯爵新购的宅子,不管三七二十一,没有通报就抢路进去,狂喊着,“伯爵,我的朋友,快点出来!”
好在很快有人向那些家仆、管事的说明,这位仁兄就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,这些人才次第退开。
老伯爵从花园的方向赶来,他现在行走非常稳健,脸色红润,配合他白色的须眉,真是一副“鹤发童颜”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