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先问第一个问题,你们的商团规模有多大,有多少条船?”
“300多条船,不过一半以上的货船都集中在红海、波斯。我们的全盛时候有4000多条船,其中在印度有2500艘以上,在东南亚也有1200多艘,而现在我们的货船全在这里……你看得见,大人。”
“是的,40多条破破烂烂的小船,团长先生。”麦哲伦瞥了一眼窗外的海面,露出同情般的浅笑,“好吧,赫伊里,你们商团经营哪些项目,难道走私肉豆蔻和丁香就是主要的买卖吗?”
“这也是逼不得以的,大人,你没有体会过被人扼紧喉咙的感觉吧?可是葡萄牙人就会这么做!他们毫无顾忌地在海面上烧杀劫掠,以残忍的暴行来满足他们对黄金的渴望!他们企图把整个非洲、印度和东南亚都置于他们的管辖范围,他们像海盗一样炮击每一条看得见的商船,他们垄断着80%以上的香料贸易,他们还强迫我们服从,并且从我们手里掠取高额的税款。我们商团在印度以东地域里的贸易活动已经近乎停止了,而对于一个常年累月以船运贸易为主的商业团体来说,这意味着什么?我们不能忍受这种折磨,大人,于是我决定冒险赌一次。”
“可现在看起来,走这条路并非明智的选择。”
“那是真主的安排,我们的命运皆由真主决定。”
“除了香料,你们还做什么?”
“我们有许多转口贸易的项目,原本印度地区是我们传统的商业领域,他们的许多商品在欧洲都有强大的竞争力。然而自从葡萄牙人在果阿建立起殖民地以来,我们惨败了,没有一个苏丹或拉咤敢于直面这些侵略者的大炮,甚至,我们20000人、数百条船还不是十分之一的葡萄牙军队的对手。”
“你们买卖船只吗?”
赫伊里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,他显然有些惊讶,“是的,法瓦兹商团的前身就是一个船场,不过此后印度的造船业蓬勃兴盛起来,他们那里有优质的木材、结实的麻绳、精良的铜铁器以及无可挑剔的手工活儿,我们经常在卡里卡特、钦柯、特尔纳特港订购商船,曾经有一次,1个月内特尔纳特的10家造船场为我们下水了11艘新船。由于一些政治上的缘故,我带着商团的心腹成员投效了新的特尔纳特的苏丹,于是又有了法哈德、莱比卜两位新投资人的加入。但是现在局势变了,整个印度的造船业几乎有一多半把持在葡萄牙人手里了,他们造的大型船只都不允许轻易卖给我们。”
麦哲伦皱紧了眉头,“没想到印度人的造船也同样厉害,我们现在缺少优秀的船匠,赫伊里,不瞒你说,如果你能找到几百名好的造船技师,我可以很轻松地为你们弄到自由的保证书。”
赫伊里仔细地看了看他,“依真主之名,您保证没有说谎,大人?”
“我并不信奉真主,我笃信耶酥**,他是我毕生的信仰!”麦哲伦在*前画了个十字,微笑起来,“不过请放心,我的保证至少在这一片海域,还是能管用的。”
“葡萄牙人杀了我们132名同胞!”赫伊里两眼血红,胡须翘起老高,“我愿意用同样数额的优秀船匠来交换商团剩下的人,不过他们只能用于租借,并非贵方的奴隶。”
“租借以三年为期,三年期满不愿意留下的可以离开,愿意留下的你们也不能强行带走。”麦哲伦说道,“当然,租借期间的薪金由我方支付。”
赫伊里站起来举起手,满面诚恳地鞠了一躬,“我向您道歉,大人,现在我终于看到了您的诚意与友善,您与葡萄牙人并不一样,至少您愿意和我们讲道理。”
“那么,那些印度的船匠和技师,什么时候能到,顺便说一句,护卫船队仍旧会将你们送到马六甲港,但那里现在已经改由公国来统治。”
“你们击败了葡萄牙人?!”
“是的,如果算上这一次的话,就必须用复数了。”
“感谢真主的恩赐!”赫伊里全心全意地祈祷了一番,这才又张开了眼睛,“抱歉,大人,我并没有说过用印度的技师来交换,也许您听说过大明国的造船师傅。”
麦哲伦微微一惊,他端起杯子来,假装喝了一口水。“是的,*人,他们都很厉害!”